李闲抱了楚不凡一路,皇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全看着,有些胆子大的还跟在二人身后指指点点。
楚不凡被他抱的紧,胳膊疼的要命,瞧着李闲执着的模样,她忍了忍还是叫他抱着出了宫门。周游瞧着李闲抱楚不凡出宫,一眼便看到楚不凡胳膊上的红色,他冷了脸用力握了手中剑,沉声道:“殿下,陛下给您许了贵女之后您第一次进宫,他们就是这样下绊子的?!您忍得了,周游忍不了!”
李闲拢了拢双手,将楚不凡带进怀中更紧一些,他瞧着周游,转身又瞧了瞧高大的宫墙,眸子里冷漠又疏离,一团雾气渐渐充盈眼眶,“周游,你知道的,我从没想过抢什么,即便母后惨死,我也从没想过什么,他们欺人太甚。”
“既然避无可避,人家又给了这么大的下马威,咱们不接着太对不起人家的筹谋,御史台有个差事,你去吧,日后有的忙。”
李闲冷冷说完,决然转身,大氅被风吹的飘动,他眼中带了寒意,利落地抱楚不凡上了马车,再也不看宫城一眼。
楚不凡进了马车才觉自己活了过来,李闲在身侧坐着,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眸子里有种深意。楚不凡合着眼睛只当看不到,心里却在猜他想什么。
半晌察觉到袖子被慢慢拉开,胳膊伤口处传来一阵灼烧感,睁眼一看,李闲半蹲在楚不凡面前,正拿着药瓶替她上药。
“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他说着,嘴唇对着伤口轻轻哈着气,楚不凡愣住,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他对楚不凡还挺好,那秦笙呢?为什么要把秦笙捅死在一片大雪里?秦笙最怕冷怕疼,他是知道的。
“你对丞相之女还真好,”楚不凡垂了眼眸道,“可是我不喜欢你,所以,你日后也不必护着我,我们不过是被硬绑在一起的两个人,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就走散了。”
李闲上药的手顿住,他抬起头来,长睫毛下的眼睛很亮,虽染着冰霜,但能看出诚恳,“你说的对,我们不过是被硬绑在一起的两个人,你不是我求来的,这辈子我也不会再求他人,但我们既绑在了一起,我必不会让人碰你。”
将药瓶收好,李闲将楚不凡的袖口拉下来,抱着胳膊坐在她一旁,看到她在发抖,知道她冷,李闲眸子一暗,却并不想脱了衣衫给她。
阿笙也冷,若是旁边坐着阿笙……旁边不会坐着阿笙。
“略坐坐就暖了,我送你回府。”李闲说完,闭上眼睛,再也不搭话。
楚不凡瞥到放在自己身旁的药瓶,缓缓抬头朝着闭着双眼的李闲,他眼角下有颗小小的泪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从前秦笙只觉得这痣多余,从来不信奉什么‘潇洒贵公子,多情滴泪痣’的屁话,现在瞧着李闲高挺的鼻峰侧那颗小痣,忽然觉得这颗痣的存在完全改变了他原本冷漠逼人的面貌。有了这痣,他表情多冷也总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两个人之间互相防备着,李闲恰到好处的疏离总是给她一种错觉。他真的是当年下令杀了秦笙的人么?他真的是……送了一碗毒药毒死碧荷的人么?
楚不凡抱着胳膊看着旁边坐着的公子,他眉目很俊秀,然而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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