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扎着双环,面容清秀的少女款款朝房内的三人福了福身子,声音微甜,是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前来邀请喻子衿去聊聊。
闻言,见喻子衿不答,莺鹂率先出声,抱歉道:“我家姐向来呆在深闺,今日是头一次独自出门,因而在石城并未有认识的人,不知你家主子可是认错了人?”
“这位姑娘多虑了,奴婢只是个传话人,主子有什么心思,奴婢不敢揣测。”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明里避开了莺鹂委婉的托词,暗中又损了她越俎代庖,随意揣度喻子衿的心思。见状,喻子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的人,可容不得别人置喙。
“莺鹂近日进步了许多,对我的习惯记得越发清楚了。”喻子衿对着莺鹂勾了勾唇角,而后将视线移回桌上的玉杯,漫不经心地道,“你呆在你家主子身边多久了?”
“回姐,五年有余。”丫鬟的脸上带这些傲气。
看来,她的主子必定身份不凡,否则这势利的丫头也不会因在主子身边呆的年岁长而骄傲不已。
“若是本姐认得你家主子想必不可能没见过你。既如此,便更能肯定本姐与你家主子并不相识了,既是传话的,话已带到,回去吧。”喻子衿语气淡淡,抬起杯子遮去嘴角的一抹嘲讽。
“姐笑了,从前主子或许与姐您无任何渊源,但如今能在此相遇便是缘分。况且,姐若是能与我家主子交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语罢,丫鬟掩唇一笑,眸子中闪过一丝精明。
闻言,喻子衿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头,本就因为一些事扰得伤神,如今还来了这么个难缠的人物,轻唤道:“莺鹂。”
喻子衿声音中逐客的意味甚浓,莺鹂又如何能不懂,扬声打断了丫鬟想要再些什么闹心之言的心思:“这位姑娘,我家姐不喜与外人接触,若是姑娘执意如此,我们也不会以为隐忍。姑娘是明白人,其间真意不需要我明了吧。”
语罢,用余光扫向一旁剥花生看戏的轩辕起,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喂,那谁,吓吓她!
反观轩辕起,接到莺鹂恶狠狠的视线,一时没准备,惊得手上的力道未掌控好,手里的花生应声而碎。
你啥?
虽过程有些难言,但到底起了些震慑的作用。丫鬟听到旁边传来的怪异声音,霎时没了动作,没来得及转过头,便脑补出了一幕惊悚的画面:跟在喻子衿身边的“侍卫”正磨刀霍霍,面露阴森,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接到狼头的命令准备捕杀自己。
丫鬟慌乱的福了福身子,还未等莺鹂句道别,就逃也似的疾步走出房门,从始至终,不敢往轩辕起那边看一眼。
“切,就这点胆子,也敢来我家姐这里闹事。”莺鹂做出一副呕吐的模样,目光不屑地瞥了眼门口的方向,“姐你别理她,闹心。”
喻子衿淡淡扫了一眼,不作他言。
隔壁厢房内,一个扎着双环的丫头一脸不忿的向面前一道淡紫倩影抱怨。
“公主,她也太目中无人了,不过是一个长得漂亮些的草民,公主你是什么身份,邀请她过来话已是莫大的恩典,她居然还敢拒绝!”
侧坐窗前的的那抹淡紫似是不以为意,继续摆弄着手上新涂的豆蔻。发间的步摇随着脑袋的偏动轻晃,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叮当声。
不一会儿,一楼大台上再次传来主持者的浑厚的声音:“各位看官,今润商会的第三场拍卖就要开始了,请诸位回到自己的席位,莫要错过了良机。”
“派人去查查她的来历。”淡紫身影缓缓抬头,面容姣好,皮肤吹弹可破,一点朱砂嵌于眉心,煞是明艳动人。
“是。”
————
时间不疾不徐地走着,一直沉默着的三楼厢房总算是传出了些动静。
第三场拍卖的第一件拍品,最终被三楼二号厢房里的贵人以五百两白银的价格拍走。
“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件拍品的竞价。”语罢,台上的中年男人大手一挥,揭开了台桌上的红布。
一把威武霸气的长剑霎时展现在众人眼前,剑柄上盘着几道简约的纹饰,剑鞘中央镶着一块月牙形的黑曜石,边上环着繁复而又不失典雅的图腾。
除此之外,让人眼前一亮的便是御灵剑上挂着的一条剑穗,不像寻常剑穗那般,上面绣些草木猛兽,而是在墨色的底料上,加了些简约的烫金丝线,弯弯绕绕间构成了一副别具特色的图案。反而让嗜血如常而带着些寒意的御灵剑,多了一丝生气。
台下之人无不啧啧称赞。
“果然是凌王的佩剑,如此独特,下独有!”
“是啊,看这做工,怪不得凌王当年驰骋疆场,屡战屡胜。有如此神器在身,如何有不赢的道理。”
“你就醋吧,若不是凌王本人武功盖世,才气过人,不换平常人,就算是有神器在手,也不见得有当年凌王的十之一二。”
“只可惜,凌王年纪轻轻便因病去世,最终无法见到下一统的盛况,留下这千古遗憾。”
一楼的谈论声一字不落的传进喻子衿的耳内。只觉得心中的那种绞痛只敢愈发猛烈,即使不曾抬头望向台上那把熟悉的长剑,那道不知沉淀了多少日夜的身影,便早已深入脑海,难以散去。
“姐?”见喻子衿面色有意,莺鹂不禁担忧地出声轻唤。
“怎么了?”
“这御灵剑的拍卖差不多就要结束了,姐该准备准备接下来的九灵丹了。”
霎时抬眸,一楼的那份喧闹像是波涛般涌入耳郑
“两千两白银一次,两千两白银两次,两千……”
“三千两白银。”一阵女声悠悠传来,打断了中年男子最后的拍板。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无不抬头望向三楼那扇床窗。
“姐,你疯了!”
“没疯。”
一语落下,就连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轩辕起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三千一百两白银。”一道丽音从隔壁厢房传出,在本就安静的大堂内异常突出。
喻子衿不禁粗了蹙眉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想到方才敲门的丫鬟,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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