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像网一样把韶华缠的结结实实,韶华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她问沁阳:“姐姐,你想过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么?”
沁阳抬头看了看偌大的凝香殿,道:“华儿你可知道,我宁愿自己是一名武艺高强的将军,亲自到那寒苦之地守卫疆土,斩杀敌人,和心爱之人策马甩鞭畅快的过一辈子,就算吃苦受罪,吃糠咽菜,也不愿在这金玉锦绣中腐烂掉自己的幸福。”
“可是华儿,这样的机会,我不会有。”
韶华摇头:“不,会有的,会有办法的,姐姐,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母妃盼着自己幸福,姐姐也盼着自己幸福,因为她们并不幸福,因为她们就像命运里被禁锢的幽灵,只好把希望倾注在自己身上。
可自己和她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吗?谁又不是命运手里的棋子?
姐姐的今日,未必不是自己的明日,她非得把能做的都做完才行,她才不要认命,姐姐也不许认命!
沁阳道:“华儿,大祁国的富强稳定,皇室的体面尊严,永远是第一位,你我身为公主,享尽了皇家尊荣,也必因此付出代价。”
韶华不屑哼道:“这样的鬼话姐姐也信,还说来与我听,若是凭几名女子的婚嫁便能让大祁国富强繁荣,大祁子民也不用做事了,每天就只管去结婚好了。”
韶华转身想走,她要去求父皇,求他成全姐姐,她要和父皇理论,难道女儿的幸福在父皇眼里真的什么都不算么?
沁阳看她神色,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华儿,姐姐不要紧,可苏哲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算姐姐求你。”
韶华愣愣的回头看向沁阳,长那么大,表面温婉,内心刚毅的姐姐从未求过她。
她想告诉她,姐姐,你没有爱错人,那个聪明又傻气的苏哲也默默的想着你,也这样护了你。
可眼下的情势,这番话说出来除了让姐姐更加难过,还有什么用呢?
韶华闭上眼睛,对沁阳道:“知道了,我不会胡来的。”
她真是伤心糊涂了,若是不管不顾的到父皇跟前折腾,受罪的,还是姐姐。
可她绝不能束手旁观,如果前路没了生机,她就给它砍出来一条生机。
回到华苑,韶华左思右想叫来小宝,如果姐姐毫无办法,那左云典出了问题呢?
宁静的傍晚,夜色如水般流淌,小宝偷偷潜入左相府中。左家今日人来客往,灯火通明,小宝探查一番,找到左云典的院子,在茶水里不知不觉加了些东西,三下五除二把他抗走了。
华苑的密室里,自此多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翌日,在学院上完课已是申时,田童神秘的冲韶华招招手,说要带她去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韶华知道,他肯定又有了什么捉弄人的鬼点子,好奇心大起,不假思索的便跟着他一同去了。
田童非常会选时间观地形,等到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俩人抄小路攀假山,轻松避过人,来到庞教习住宅院的西墙下。
到了此处,韶华一脸疑惑,小声对田童说:“难不成你要戏弄的人是庞教习?你不要命了?”
田童拍了拍韶华的胳膊,瞪她一眼说道:“嘘,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是兄弟,你只管跟着便是。”
墙边正巧有几块大石头,田童搬来,叠在一起,和韶华一起踩了上去。
韶华往墙内看,一树桃花开得正俏,透过花枝和窗户,正巧能看见庞教习正坐在窗下习字,田童转头悄悄的对韶华说:“在这等着。”
韶华却拉住田童:“咱们走吧,庞教习不是一般人,被发现可就完蛋了。”
田童道:“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去给他些教训,放心,保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韶华道:“庞教习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呢,不可能的。”
田童道:“回头再与你细说,只是今日不出了这口恶气是绝不成的。”
看情势,韶华心知拦不住田童了,只好说:“他是咱们教习,是师长,你可不许伤他。”
田童笑道:“我不伤他,只让他出出丑。”
说完便从怀里扯了块面巾蒙在脸上,爬上墙头,借着花枝的遮掩溜进了庞教习的院子里。
韶华心想上次打架便知他有些功夫,以一敌三,特别抗揍,没想到还会些轻功,韶华屏住了呼吸,在墙外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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