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惶惶的顾子鸣随捕快离开春风楼后,如婳的脸上难得的绽开一抹喜色,就像是一块压在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被远远的抛了开。“夭娘姐姐,我们走吧。”如婳笑颜如花,挽着夭娘的胳膊步伐轻快的离开了酒楼。
三日后的午后,如婳还在房中小憩,就听从外面回来的青柠在外屋拉着红樱压低了声音说道,“红樱姐,我刚从外面回来,如今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纷纷,说我们云州的大才子顾子鸣惹了官司被上面被革除了功名,且十年内不许参加科举考试!哼!这可真是苍天有眼,算他活该!”青柠边说边激动,不由声音亮了几度,红樱连忙举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回头看了看里屋,见如婳只是轻轻翻了个身,并未起身醒来的意思。放下心的红樱低声笑嗔道:“你呀,还是这么急躁。”
青柠见状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低声道:“那我就先出去了,别把小姐再吵醒了。”
随着屋内已无旁人,如婳缓缓睁开早已没有睡意的双眸,怔怔的盯着床幔上的芙蓉缠枝花纹,思绪悠悠。
顾子鸣前途尽毁,可以说早已在自己预料之中。少年成名,解元身份,一路顺风顺水,看来韦晖的确很了解顾子鸣,一击即中,知道什么东西对他而言会比性命一样重要。
顾子鸣,跟你心心念念的功名利禄,以及未来的探花郎和郡马爷,永远的说再见吧!
想到这里,如婳心情畅快极了,不由得舒展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此事一出,在云州的学子们之间算是一个不小的轰动。那些平日里嫉妒顾子鸣被他抢了风光的人纷纷跟风,狠狠的中伤这位人品欠佳伤风败俗的前举人,一时间可谓是破鼓万人捶。不过倒也还有人为此真心唏嘘不已,只为惋惜他的满腹才学。
失望至极的顾老太太听到消息的当下就闭眼昏死了过去,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稍微的缓过来神。人虽然是醒了,但却不肯进一滴水米,只是面如死灰身体僵直的躺在那里,整个人笼罩在绝望的氛围中。
自知愧对顾老太太期望的顾子鸣只得堪堪跪在院子中间默默请罪,任凭漫天大雨浇了一天一夜,膝盖红肿麻木到没了知觉,也坚决不肯起身。
良久,顾老太太终于扶着丫鬟的手慢慢坐起了身,她半倚靠在床头,平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早已碎发散乱,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眼中黯淡无光,整个人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你走吧。”顾老太太从沙哑的嗓子里缓缓的说出这三个字。
在院中一直跪了许久的顾子鸣本来有冷又困,精神已经有些涣散,可是一听到屋内传出的这三个字,顿时清明了起来。
光洁的额头磕在满是积水的青砖上,砰砰作响,“母亲,儿子错了。”他每说一句,头都要重重的磕一下,几十句下来,整个额头都已经血肉模糊,血水顺着他白皙俊美的脸颊缓缓滑落,竟有一丝妖娆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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