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阿娘啊,你要是把那句囡囡压根儿没有心删掉,那我觉得你句句珠玑,赢过孔孟!
要她说,嫁什么人啊!她一个有吃有喝的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做什么要吃多了去侍奉夫君侍奉公婆,还要生孩子斗妯娌?简直想想就要长一脸皱纹了!
何不立女户,寻那几百仆人伺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她不敢说,她怕翟氏要用荆条抽死她!
翟氏瞪了谢景衣一眼,松开了谢景娴的脑袋,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阿娘先头生气,连鱼生都没吃就走了。如今听了你们言语,放心了一大半,肚子都饿了。你们好好在这里跪祠堂思过,阿娘去用饭了。”
谢景衣同谢景泽自觉有愧,谢景音同谢景衣倒是慌了,“不是,阿娘,我们两个也要跪?”
翟氏头也不会的摆了摆手,“知情不报,跪一个时辰。”
翟氏一走,祠堂里一下子变得沉寂了起来。
谢景衣抠了抠脚底下的蒲团,抠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这蒲团有些老旧了,随便一扯便烂了。
“谢三囡,你能别抠了吗?跟老鼠啃桌子角似的。”谢景音不服气拍了谢景衣的蒲团一下,结果戒指一挂,那蒲团哗啦一声,又烂了一角……
“唉,我是在思考人生罢了。徐夫人为何看不上咱们?说到底,是咱们太弱了,若是大哥中了状元封侯拜相,二姐你成了豪门宗妇,小妹我成了一手遮天的大人物。那徐夫人就是再精怪,不也得对咱们客客气气……”
谢景泽的手一紧,“并非一日之功。”
谢景衣又扯了一块蒲团,“但可以做长远计。阿爹多年未升迁,如今已经积累够了功劳,京城来信,从三择一补徐通判的空缺。阿爹势在必得,这是第一步。”
“春闱三年一次,还有一年时间,大兄头悬梁也好,锥刺股也罢……待大兄金榜题名,小妹我在京城最豪华的樊楼,为你摆下三天三夜流水席!”
谢景音一听,忍不住怼道,“你哪里有钱,还夸下这等海口!”
谢景衣看了她一眼,谢景音忍不住脖子一缩,她明明不想听谢三囡教训,怎么像是遇到夫子一样,忍不住要聆听教诲!
“二姐姐成日里说自己要嫁高门大户,做宗妇。倘若当真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自问自己做不做得了?见到官家该如何行礼,坐立行走该以何等姿态?逢年过节不同的人情往来该如何应对?你可知晓?”
谢景音一梗,嘟囔道,“我又没有学过,如何知晓?”
谢景衣点了点头,“可不是。那你还不赶紧学起来,别白瞎了你一张脸啊!”
谢景音惊讶的看向了谢景衣,“囡囡你当真觉得我可以?”
谢景衣从怀中掏出了一面小铜镜,“只要照镜子,你没有什么不可以。”
谢景音瞟了一眼,“我可以!”
今日又是被自己美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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