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师太就是亲娘肖婉儿的乳姐妹,也就是她的养母,当年因为被人骗婚,大悲之下遁入空门,天天吃斋念佛,不但生活上从没有一点享受,甚至是一副苦行的做派,日常里生活怎么难苦怎么来,那绝不是做给人看的,因为王怡真天天同她一处,知道她年年岁岁都这样过活,最后甚至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亡,银钱在她眼里真真就是个屁,要不然王怡真这些年也不会过得这么穷,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并没有见到那笔钱啊……”王怡真睁着大眼说道。若是她每年有100两这么多,她又如何能走到今天这样。
“你还在说谎?”王正清气的眼睛都红了。
“好几次姨娘派去的下人说交接银钱的时候你也在身边看着,你还敢说不知道,你……你这些年来甚至都没有让他捎个口信给我,你连问都不曾问过我一句,你……你怎么能像那个女人一样的狠心,我莫非不是你在世上唯一同父同母的血亲吗?”
王怡真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让弟弟这么一讲,她还真有点印象了。
每年年初都是庵堂香火最盛的时候,可是她们所在的静心庵却是个又小又偏的小庵堂,日常里上香的都是那固定几个村的大妈婶子们,人多而杂。这种时候慧心总是很着紧王怡真的安全,平日里还肯放她挑水洗衣,但那几日一定会将她拘在庙里。静心庵因为是庵堂,所以从来不来男客,但是每年这段时间,却都有一个看着像车把式一样的汉子来上香,而且次次都是慧心师太接待的他,那汉子对慧心很是礼敬,还会一起给送些年节礼物,这人虽然是个男子,但是进出庵堂也无人疑他,正因为他年年都来,而且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是慧心师太娘家的族兄弟。确实有几次,汉子将节礼送上时碰巧王怡真就在旁边,但慧心不肯让王怡真见着外男,都是命她迅速离开,王怡真是心中有好奇,躺在一边看,才见过这人的脸,却从来没有正面碰面过。那时她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只当是养母娘家族兄,但现在想想,惠心对这个态度很是冷淡,也并不多留客,这都是为了庵堂的名声着想,所以她即不让那人多说话,也并不温言问候,只是让人放下东西后便让催其离开。
王怡真总觉得虽然是娘家来人,这人却极不招慧心的待见。甚至曾经觉得,慧心心里说不定对那人极有意见,因为王怡真有次偷看那人弄了点动静出来,对方说想见见王家大小姐,慧心当场就现了怒容,将人赶了出去,还罚王怡真抄《法华经》100遍,幸好那时候年末万物都涨价,庵里纸张不够,要不然王怡真可能就死在那100遍里了,仔细想想,也是那些之后,每到年初慧心就要王怡真抄这个经或那个经的,所以为了少抄些经书,王怡真每到年末都极少采购纸张,就是能够在罚抄经的时候发现纸张短缺。而那之后因为抄经,自然就少见那送礼之人了。
“那……那个人竟然是姨娘派去的?他每次给养母送的节礼中还有100两银子?”王怡真听了都想哭。原来自己离着小富婆之路竟然只差这样的临门一脚,机会年年来却年年错身而过,叫她怎么能不伤心?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正清看起来怒的极了。“100两银,还不够你找人代写一封书信?安叔年年去了拜会你,还不能替你捎一个口信?你若过得不好,只需跟他说一声,姨娘和我自会想办法帮你,你若过得好……”王正清说不下去了,王怡真也终于明白这少年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怡真若真过得不好,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弟弟,说不得还要少报些消息,让弟弟不要忧心自己,省得给至亲拖了后腿。王怡真若过得好了……那自然就是说,她这些年信也不写一封,口信也不捎一个,当然就是心里从来不曾有过这个弟弟了。
王怡真呆呆的坐在桌子边上,心中千万句MMP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年来她穷困的不行,为了吃一口肉,简直都已经出卖灵魂了,再说了,她又不是真的亲姐姐,前面13年还以为自己注定老死乡间,她……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还得同这个弟弟有什么瓜葛联系。
只是这些王怡真也没法说啊。
要是实话实说,小少年看起来当场就得黑化,再说了,她就算是实话实说小少年估计也不会信,谁又能想得到,艰苦朴素一生的慧心师太,还真就是年年将这银子给昧下了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少年冷着脸又逼问了一句。
干得漂亮辩方律师,你成功的让受害人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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