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中,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姬发此事不但无过,而且有功,一众大臣忙纷纷上前奏道:“启禀王爷,二王子此举,实乃利于国之根本,真乃我西岐之幸事啊,还请王爷对二王子予以嘉奖。”
姬昌闻言,沉吟不语,眼中已闪露出了赞同的神色,显然众大臣的话正合他的心意。
“不可!”出言阻止之人竟然是姬发本人,他也不愧是王者之资,此时自然也知道,戏该如何演下去才会更加好看,已经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加戏了。
王后与散宜生给他创造了如此良机,他若是不紧紧抓住,给自己谋得更多的好处,心中也会愧对他们二人。
不等姬昌发言,他就急声道:“父王,儿臣此举虽是好心,却终究是私自动用府库,贿赂大臣,触犯了国法,若是父王不责罚儿臣,以后人人都像儿臣一般行事,国法则形同虚设。还请父王依法处置儿臣,否则儿臣心中难安,也无法再面对西岐的百姓了。”
说罢,他便再次重重地跪了下来,以头抢地道:“各位大臣此言,虽然都是为了儿臣好,却实则是陷儿臣于不义,还请父王莫要听从。”
姬昌与众大臣闻言又是一惊,都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姬发。
看看吧,什么是真正的贤主,眼前这就是啊,即便是一心为国,至纯至孝,满朝大臣都在给他求情,王爷自己也原谅了他,他却心中仍有国法。触犯了国法,即便是天下人都原谅了他,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仍要请求责罚,古今贤王,也不过如此吧。
沉默了半晌,姬昌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神色,回头问毛遂道:“毛大夫,发儿此罪,依法该当如何处罚?”
如何处罚?贪墨国库,贿赂大臣,依法应当抄没家产,充军边塞,但毛遂又不是傻子,这话自然是说不出口,便道:“回禀王爷,二王子此举,当受廷杖五十,以儆效尤。”
这话说完,许多大臣纷纷侧目,他们自然已是发觉出了不对,不过这般形势下,却没人出声纠正,甚至还觉得毛遂所说的罪责太重了,廷杖个十下八下意思一下就行了,五十下,那还不得把人打成重伤啊!毛遂这是吃错了药不成?
姬昌闻言,心中也是有些不满,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听得一旁的散宜生插言道:“王爷,此事微臣也有责任,怎能只处罚二王子一人?还请王爷赐微臣代领二十廷杖。”
此时一旁的黄雪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才是真正的官场老油条啊,散宜生这二十杖只要挨下来了,姬发日后继位,他的地位便是稳若泰山,只怕是谁也动摇不得了吧!
姬昌点点头,沉吟了半晌,道:“不错,上大夫也是罪责难逃,但发儿是为了营救本王,才会触犯国法,本王也有教子不严之罪,这廷杖,本王也当领受十杖。子债父偿,发儿亏空的钱财,也自然该由本王补上,莫使府库空虚才是。”
这一下,众大臣才是真的惊骇莫名了,以姬昌的身份和年纪,挨上十杖,有损王族体面不说,只怕会送了半条性命去,这又如何使得?
众人纷纷出言劝阻,更有王族姬家的几十位大臣,在王子姬奭的带领下祈求道:“儿臣等怎可眼看父王受刑?我等皆愿代父王受杖,以向西岐百姓交代。”
姬昌点点头,看向跪满一地的大臣,开口道:“大家莫要再劝了,众王子孝心可嘉,本王心中甚慰,国法严苛,不避亲属,方为我西岐大兴之道。既然如此,满朝大臣中,凡我姬家之人,皆自领十杖,本王也自领五杖,以全国法。明日午时,午门外行刑,当请西岐百姓前来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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