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慕是个喜爱文墨之人,一手狂草左驰右鹜,诡异变幻,如游云万朵,锋芒毕露,如利剑相逼,颇有睥睨天下之势。但他的丹青之作却细腻飘逸,极尽微毫精妙之能事,与他的字截然不同。
人常说,字如其人,画如其人,那景慕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君璧对此十分好奇。
景慕是个宦官,但他身上偏偏没有寻常阉人的阴柔脂粉气。他虽然美得雌雄莫辨,但却不会让人升起,他或许是女子的想法。相反,很多时候你会觉得他很有男子气概。
这也是君璧头一次对非目标人物,如此感兴趣。
“你总盯着我干嘛?”景慕斜睨了君璧一眼,凤眸微眯,妖冶妍媚。
君璧放下手中的茶杯,依旧没有移开目光,“无事,只不过是爱美罢了。”
这不是君璧第一次说景慕美,初时景慕还有些不喜君璧对他的评头论足,渐渐地也就听习惯了。
景慕这个人虽然透着邪气,但君璧与他相处下来,却觉得只要摸透他的脾气,好像也不算是难伺候。
景慕观赏着自己的画作,说道:“若有这份闲工夫,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复宠。”
双生子如今得宠不过是为了君璧铺路,晋安帝来晨露宫的次数多了,自然与君璧碰面机会也会变多。但不知道君璧是如何想的,有时双生子好不容易把晋安帝引到她那,她却偏偏不是躲起来,就是找机会避开。
“你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君璧慢悠悠地回应道。既然在其位,躲不过这一遭,她也不想让晋安帝带着恨意折腾她。等他稍微平静些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你可莫要忘了,留给你的时日不长了。”景慕提醒。
随着晋安帝常来晨露宫,景慕来找君璧也越发频繁。两人该说的早就说的明白,也懒得互相再用敬称,两人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心知肚明,又何必做那些表面功夫。这反而也让景慕觉得与君璧相处更加自在些。
“我自然记得……”君璧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
“娘娘,圣旨到了!”
君璧接完圣旨,整个人还是蒙的,真是一语成谶,该来的总是逃不掉。她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怎么也没想到,晋安帝这么快就要召她侍寝。本以为他那记仇的性子,怎么也要再过些时日。
景慕眉眼淡淡地望着君璧,看她依旧坐在原位,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说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去好好准备才是。”
君璧捂着脸哀嚎一声,兀自诉苦:“你那可有些特殊的药,就是可以让人昏睡,然后做个美梦的那种?”
景慕看着面前异想天开的人,不禁嗤笑一声,“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怪药,你若是打着骗人的心思,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晋安帝又不是傻的,究竟做了什么,难道还瞧不出来?这女子平日里倒是聪慧,此时怎么突然愚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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