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心情欢悦,眉梢眼角都浸染了动人心魄的笑意,妖娆妩媚,融入骨髓,又蔓延至轻扬的指尖。
她跳得兴起,蛇尾如同烟雾般逸开,雾气散尽,显露出一双羊脂玉般的美腿。脚踝纤细,巧足若莲,轻盈地点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
君璧随心舞动,欢欣不已,仿若不知疲倦一般。笛声与舞蹈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平缓,接近尾声,最终停了下来。
君璧躺着鲜嫩的青草上,胸口起伏微微喘息,却依旧笑得开怀。
木景珩收起玉笛,从树上飘然而落,恰好来到了君璧的身旁。
君璧知道来人是谁,所以依旧双眸微闭,没有特意睁开去瞧,她的眼睫上挂着薄薄水珠,闪着朦胧余辉。
君璧嘴角勾着未散的笑意,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仙君当真是深藏不露。”
兴许是方才一舞令木景珩的心多了几分柔软,他的嗓音不像平日里清冷,带着些微温暖,“自然。”
在木景珩修仙的时日里,身旁虽然有木景玦的陪伴,但大多数时间里两人都是相对无言的。两人先后成仙,同在清暮山,交流却越发得少。木景玦还偶尔会去人间逛逛,木景珩对此却没有半分兴致。
木景珩视线下移,落在君璧浸泡在泉水中的白皙双脚上,不由心中微微一动,“你为何要做妖?”
他不甚了解君璧与木景玦之间的过往,可是君璧灵台清明,并不像其他的妖那样污浊。否则她在空灵泉中必会痛苦不堪,又哪会这般如鱼得水?在木景珩看来,君璧修仙理应更容易些。
君璧笑容有一瞬间僵住,神情黯然,“妖与仙,不过是一念之间。”她哪里是妖,她只不过是入了魔的仙罢了。
木景珩反复咀嚼着君璧的话,却依旧一头雾水。他与木景玦成仙最大的不同,便是起初就抛弃了七情六欲,从伊始就潜心于修炼,而无其他杂念。
“一念之间?”木景珩似在呢喃,眼神中闪过疑惑。
“因情而扰,为情所困。我曾经把心放错了地方,才会被人所伤。也是我看不开,所以放任心魔,沦落至此。”君璧侧头望向木景珩,悠悠道来。
“既然如此,你绝情便是。”木景珩眉间轻蹙,说得浅显直白。他不明白君璧的脸上为何会出现如此复杂的表情,缅怀、伤感、憎恶、悲凄,杂糅在一起,分辨不清,但很显然都是负面情绪,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
君璧忽而轻笑,脸庞上的阴霾随即消散,“仙君,你修炼至此,想必从来不知何为情劫吧?”她笑得眉眼弯弯,眉宇之间一片纯净之色,这一瞬间仿佛她还是那在灵池之中刚刚孕育的小灵蛇。
“我不动心,自然无情。”木景珩冷漠回答,神情也变回了往日里的清冷模样。
君璧乌黑的眼珠微微一转,小心翼翼地靠近木景珩。在他没反应过来之时,凑近他的耳畔,柔声说道:“若是……你动情了呢?”会不会也像木景玦一般,斩断情丝,绝情弃爱?
“这世上,无人能让我动情。”木景珩颇为不屑。
君璧嘴角扬起,忽而伸出手揽上了木景珩的肩,奇异的冷香强势地侵袭着他周围的空气。呼吸之间,都是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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