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捧着只刚刚打开的月饼盒子,坐在润庐后院的秋千上看着夜空中的皎洁明月。
扶苏以为她睡着了,她也以为自己睡着了,但其实没有。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上次的奇怪经历后她总是会突然地感到昏沉沉,接着便会进入或长或短的睡梦中。就像刚才,坐在后院吃着月饼,突然就睁不开眼了。
扶苏抱她进屋后轻语道:我和蒙叔出去办点事。
她迷糊地应了一声后就又睡过去了。所以,她也以为自己睡着了。但事实,约摸一刻钟就醒来了。
润庐空无一人。
望着夜空圆月,想着人们说的月圆人团圆,她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淡淡的伤感。扶苏说过母亲已经入了轮回,想到这那丝伤感便轻轻消散了,只默念着希望母亲转世之后一生安好。
院墙突地打开一道绿藤遍布的门,走出两个人。乔子夜和白素璃。
桑夏一脸懵看着正在吵嘴的两人。
“大街上,你隐着身把我东拉西扯的是几个意思?别人还以为我是傻子呢。”乔子夜边挣扎着边没好气地埋怨道。
“哈,难道你不是吗?”素儿心想,老子还不是为了救你。却没有说出口,要是让这个怂货知道自己被恶灵盯上还不得自己先把自己胆吓破了去。
“你…你,你。嗯,不对,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看上本大爷了?”乔子夜被素儿揪着后领子,猥琐地歪着身子并同时使劲地紧了紧外套,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呸,月色这么亮,你特么还照不清自己那张马脸吗?”素儿揪着子夜后脖颈的手狠狠往前一推,看他一个踉跄差点摔跤又欲伸手去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很愚蠢便又及时收回了手,悻悻地跑进了客厅。
“嗳,桑夏,你一直在这儿吗?怎么不说话呢?”乔子夜整理着被揪得皱巴巴的衣服。
“呃,哦,子夜哥哥……我,我刚才在看月亮呢…”难道他都不会觉得尴尬的吗?桑夏当然不知道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模式。丢脸?尴尬?没有的事儿。
“咦,扶苏呢?这死鬼死哪去了?”说着,乔子夜便也走进了客厅,素儿正在叮咣五四地倒腾着煮水壶。
“他不在。”
“这就奇怪了,桑夏在家这死鬼能不在?!!”自上次被掳事件后,加上桑夏又常常昏睡,这段时日里扶苏可以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桑夏去买菜,他跟着,桑夏去上绘画课,他跟着…幸亏桑夏除了勤练画技,也没别的活动,所以基本每天生活的日常也就是一日三餐加上听课而己。
“润庐的结界已经布到地下三丈了,用得着你操心。哼…”素儿终于煮好了热水,她早就看上了桑夏抱着的那盒月饼,蛋黄馅是她的最爱呐。泡壶茶配着吃,就最好了。
很快,素儿就实现了心愿。桑夏看她吃的欢快,站起身打算去房中再拿一盒。
后院的院墙,突然像被极速冰冻住似的,自中心凝霜成冰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
白素璃含着口还没嚼完的饼,赶紧将桑夏护在身后。不消一会儿,那片被冰住的墙最中心的位置露出光滑的镜面,镜中现出个人影。
“扶苏,快开结界,我进不来。”阿妖的身影有些模糊,声音倒是很清楚。
素儿放下先前紧张抬起的双臂,看了看身后的桑夏,发现这孩子倒是没有露出太害怕的神情,只是显得有些惊讶。反而是正走出客厅的乔子夜,被吓得瞪着眼抿起唇。
“阿妖,别急。”说着,素儿便打开了那道藤蔓之门。
像天上掉下一堆钻石似的,自藤蔓之中涌进折射着各种光彩的结晶,瞬间落到后院之中后立地成形,晶面褪去,阿妖与浸站在原地。
阿妖受了伤,伤势不重,只是被缚住后硬挣脱造成的皮外伤,相较来说内心受到的恐惧显然大得多。
若不是浸出手救她,恐怕此时她早就成了黑影的腹中食了。能不怕吗?!
寒冰一般全身冒着雾气的浸始终闭着双眼,低头对阿妖耳语了一句,便像来时一般化作晶闪一片消失了。
“发生什么事了?”素儿将阿妖扶至客厅中坐下。
“咦……刚才那位是?”素儿看到浸便觉似曾相识,但又确实不曾见过这么独特的诡魅躯体。这熟悉的一幕!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摇摇头,感到疑惑极了。
“扶,扶苏呢?”阿妖没搭理素儿的疑问,四下里搜索着她想见到的人。
一旁的乔子夜满眼含泪地喊到“清欢……怎么,你,你……”
阿妖先是一怔,见子夜满是关怀的眼神,心头突地一酸“沧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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