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只好带着我们兄弟姐妹逃荒去,一路上真是艰难啊,那年头谁都没有吃的,谁会可怜一群逃荒的难民?”
“为了活下去,父母只好将我们兄弟姐妹都卖了,大人您知道吗?当时一个菜团子就能将我们领走。”
程清风擦了擦眼泪。
“草民算是幸运,被一户心善的人家买走了,不仅给了草民一口吃的,还允许草民和他们家的公子一同上学。”
“后来草民刻苦读书,终于考中了进士,当了朝廷命官,可是草民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却零落天涯,生死不知。”
程清风双手紧握,咬牙切齿道。
“世人都说宦官专权,蒙蔽圣上,东林贤德,拨乱反正,可是当年宦官修的河坝反而没事,为什么那些东林文官修的河坝就出事了?宦官和东林到底谁好谁坏?”
“再后来草民当官了,接触到了更多的所谓东林贤臣,可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真正为小老百姓着想的,他们的眼里就只有名妓女,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这些所谓风雅的东西。”
崇祯唏嘘不已。
怪不得这个程清风身为文官,却那么愤恨东林党人,原来他是真正从底层爬起来的。
古代科举制度虽然让底层有了上升的空间,可是……从真正的最底层升起来的却寥寥无几。
大多数都是从中层爬起来的,只不过这些中层书生在权贵眼里是底层而已。
其实也好理解。
饭都吃不饱,处于饿死边缘的小农们哪里有钱读书?
梁满仓见程清风哭了,他的眼圈也红了,他张了张嘴,似乎也有一个非常悲惨的故事要吐出来。
崇祯急忙抢上话。
“呃,程大人的故事实在悲惨,本官听了都觉得唏嘘不已,对了,程大人现在可有住处?”
程清风老脸一红。
“草民没有钱租房子住,平日里白天就在读报屋里混一天,晚上就睡在大街上,辛亏梁满仓给了草民一个狼皮褥子,否则草民早就冻死了。”
崇祯想了想说道,“本官在神京倒是有一处闲置的房子,程大人你先委屈着住吧!”
这些日子天天抄家,崇祯手头的房子不要太多,大大小小,豪华的,普通的,简直是一应俱全。
崇祯挑了一处最差的房子准备给程清风住。
听说崇祯要给他房子住,这程清风大喜,他腿一软又要跪下磕头了。
真正的田尔耕急忙冲上前拦住了,“程大人勿行大礼,我们家大人最是心善,乐于助人了的。”
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田尔耕还真有眼力劲儿,简直就是朕肚子里的小蛔虫,呃,以后就将他升级为第一狗腿子好了。
程清风不悦的看了眼田尔耕。
他觉得这个奴仆太不懂事了,大人们说话,奴仆插什么嘴?
程清风被真正的田尔耕拦住了下跪,他只好灰溜溜的再次坐回椅子上。
崇祯听程清风说了那么久,都快饿死了,他夹起肥膘子肉就开吃起来。
别说,人饿极了吃肥膘子肉都是香的,崇祯大吃特吃,活脱脱就一饿死鬼投胎。
程清风自然又惊叹了一番。
他现在对这个田大人是佩服极了,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何等的位高权重,居然连肥膘子肉都能吃那么欢?
要知道权贵家吃鸡吃鸭都算粗吃了。
吃饱喝足,崇祯对田尔耕使了个眼色,这家伙立马拿出荷包,从里面掏出几块碎金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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