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笔直的射中了靶心,人们一阵惊呼,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压抑,襄阳又射出一箭,依旧中心,皇子和倒在地上的班都大为震惊,盯紧了她的最后一箭,襄阳似乎用尽了全力,在最后一箭时,手上没了力气,箭应声落地,连箭靶都没挨上,大家都扼腕叹息,襄阳也失望的嘟起了嘴。
皇上和皇后看她如此甚是可爱,气也消了一半,可皇子和别人有言在先,还是要接受惩罚的,皇上正要继续开口,襄阳却先开了口:“皇上,我输了,和皇子相比,我最后连靶子都没射中,那么我就来给皇上唱一首歌吧!”
哦,原来如此,皇上恍然,他望住面前如此机敏的襄阳,唏嘘不已,幸亏这是个女娃,不然对于自己的后代来说,必是后患啊!
一场危机在襄阳巧然的安排下化解了,人们在她美妙的歌声中重新展露笑容,班黯然躲开了,这样的比赛让他幼小的心灵再次刻上一刀,国与国之前的力量悬殊,大国对小国的欺凌在这么微小的地方也同样展露无疑,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取而代之,握紧弯刀,班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热闹的寿筵仍在继续着,可襄阳却悄悄的躲过热情的人们,他们简直把她当成了小狗或小猫,或者是消遣的玩具,不停的喂给她水果和点心,不动的拒绝别人好意的襄阳纷纷接受,可她的肚子才有多大呀,不一会儿,她便撑得不行了,再不逃只怕会被撑死。
来到亭台外的湖边,这里水波荡漾,一片安详,襄阳轻轻松了一口气,只想早点儿回家,那种凌乱热闹的场面她并不喜欢,人们互相虚情假意,阿谀奉承,明明那外族少年射得是极好的,可是却不见喝彩,真正是毫无意义。
慢慢走在湖边上,看那湖里一尾尾嫣红的锦鲤,襄阳沉思着,脚步也逐渐放慢,这时却突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抬起头,襄阳看到是那个叫什么班的冷漠少年,少年抬起浓密修长的睫毛,他漆黑的眼瞳幽深不见底,虽然还是像刚才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的淡然却转变了几分,多了些许平和。
襄阳歪头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拦住自己的路,少年忽然间扬起手,忽地把什么东西抛进了襄阳的怀中,襄阳本能的伸手接住,冰凉凉的,低头细瞧,却是那少年挂在腰间的精致弯刀。
襄阳一愣,抬眼狐疑的望住少年,不明白少年的动向,他干嘛要给自己一把刀,难道因为她参与了比赛,输了便要让她自行了断吗?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汉人的,这把刀给你,日后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凭着这把刀,我一定答应你。”少年终于开口冷冷说,襄阳一听,心里不由恼火,什么态度嘛!我又不是在帮你,即便是帮你,你能这样道谢吗?她又把刀抛了回去:“我不要!”
少年接住,挑起眉毛,怔住了,这个女孩子还蛮有骨气的。
“我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不管你要不要,它都是你的了,你要送人或者扔掉,都随你高兴。”少年又把刀丢了回来,襄阳这回没有接,弯刀画着抛物线落在了地上,少年只瞧了一眼,撇嘴冷笑,然后丢下襄阳转身走了。
没想到少年这么决然,襄阳看了看远去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看弯刀,它身上的珠宝在阳光下闪闪耀眼,漂亮异常,一阵心动,襄阳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却又猛然收回。
她盯住弯刀思忖着,不知到底该不该拿,如果拿了,岂不失了骨气,可如果不拿,任它丢在这儿,这么漂亮的好刀,不要又未免可惜,她的手收回又拿出,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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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襄阳迅速拿起弯刀塞进怀里,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转过身来,却发现只是一个手端水果盘的宫女,她轻喘口气,不觉又从怀中掏出弯刀观看抚摸起来,说实话,她真的很喜爱这把弯刀。
而此时并未走远的班,看着这一幕,躲在树后不觉轻笑起来,心下便也从此记住了她——襄阳!
时光荏苒,转眼间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这年大地悲鸣,日月无光,老皇上突然驾崩,新皇帝在诏书下匆匆继位,国家政局动荡,朝内不稳,又经常受到周边少数民族的叛乱与攻扰。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新皇帝百感交集,却又没有先皇那般魄力,只被朝中老臣左右着,无法施展抱负,唯有夜夜以酒浇愁。
夜色又深了,班羿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上,此刻的大殿没有了早朝时的热闹,也没有了文武百官的启奏和争执,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班羿苦笑摇头,内心沮丧,父皇啊,你太看得起孩儿了!
这时大殿厚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光亮折射进来,少年抬起头来,看到一位美丽曼妙的少女手握烛台,带着摇曳的烛光缓缓向他走来:“班羿,你又在喝酒了?”天籁般的声音将少年唤醒,抬眼看到那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温柔朦胧,少年痴迷了,伸手将少女揽入怀抱,轻声在她耳边呢喃:“襄阳,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这龙椅宝座,不如……”
襄阳轻轻按住班羿的嘴唇,摇摇头道:“班羿,不要胡说,你现在是皇上,你应该称自己为朕,你是一国之君,百姓都等着你来拯救,如果你都撑不下去了,那你让百姓何去何从呢?”抚上班羿细致干净的脸庞,襄阳轻声道:“班羿,你有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要相信自己,好吗?”
“襄阳,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握上那双停留在脸庞上温暖的手,班羿迷茫的眼神透出希望。
“会的,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我发誓!”
朝廷之上,“皇上,老臣愿前往!”突然有人抱拳跪倒在地,班羿定睛一瞧,却是大皇子,他迟疑了,这大皇子是襄阳的父亲,如若此次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向襄阳交待呀!可眼下能用之人,实在少之又少,权衡再三,班羿难以决策,只好先退了朝,想与襄阳商议后再做定夺。
坐在草地间,襄阳默默听完班羿的讲述,沉吟了一会儿,她却倏地起身,也跪倒在班羿的面前,班羿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扶,她却不让:“班羿,让我和父亲一起上战场吧!”
“你说什么?”班羿瞪起眼睛,以为听错了。
“父亲从小便把襄阳如男儿般训练,只想有朝一日,让襄阳也和他一样为朝廷效力,眼下便是时机,父亲已然年老,能看到襄阳驰骋战场的时日无多,皇上全当是了却襄阳一桩心事吧!”
“不行!”班羿猛然收回手去,脸色阴暗,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上战场呢!
“皇上,请了却襄阳心愿!”襄阳叩倒在地,依然坚决。
“襄阳,你可知那战场并被宫殿,没有高床软枕,没有锦衣玉食,到处充满了危险,稍不留神,便会送了性命!”
“高床软枕,锦衣玉食,这些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性命对我来说,即是爹爹给的,便要回报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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