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赤,你不要得寸进尺!她能代表什么,我大辽的事,自由我大辽的人来处理。”拓跋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越发阴黑。
男子冷笑一声,站起身对辽国国主躬身道:“国主,云启花木兰最具代表,一来她可以代表你们的辽邦云启,二来她又是战鬼的少主妃,此事非她莫属。但如果贵国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明日我们独自启程就可以了,不敢有劳尊贵的国主。”说罢他便要走,国主连忙起身拦阻:“等一下!”
“这件事由不得你来作主,三日后,襄阳就要出发,你回去为她准备吧!”国主面对拓跋说,那口吻更是不容改变。
“国主!”拓跋没有拦住拂袖而去的国主,对上那美的眩惑的容颜,他幽幽的碧眸虽然清冷,却多了一丝笑意。
大厅。
夜幕逐渐降临,灯罩里的烛火慢慢燃烧着。
黛柔柔媚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折射出透亮的光彩,耶律萨奇早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厅里静寂的吓人,烛光下她的身体被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来,显得异常诡异。
拓跋刚踏进大厅,就被那场景惊了一跳:“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少主,我再等您啊!”黛柔妩媚一笑,起身凑到拓跋身边,拓跋侧身走过,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去睡吧,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聊天。”
他垂下眸,满脸阴霾,黛柔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戮,却又不甘:“少主,听说那女真使者点名要少主妃作为回使陪同前往完达,这是真的吗?”
黛柔的话音刚落,拓跋的眼里就倏地冒出阵阵寒光:“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不要紧,奴妾只是不明白,为何那使者别人不点,偏偏点了少主妃,只怕是少主妃那花般容貌,只要是个男人都难以抵挡,那使者自然……”
黛柔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此刻她纤细的脖颈已经被拓跋紧紧钳在手中,她感到难以呼吸,脸色逐渐呈紫色,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少主……放……放手,孩……孩子……”这招是有用的,拓跋的手立刻松了下来。
黛柔瘫软在地上,使劲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她差点儿就与这世界诀别了,想想不由一阵后怕。
“滚!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半句闲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拓跋背对黛柔,冷酷的怒吼说。
黛柔从地上爬起来,幽怨的看一眼少主,几步冲出了大厅,她终于知道自己在少主心中的地位了,哪怕这里延续着他的生命,也终是无用的,不过好在那个碍眼的少主妃要去什么完达山了,也许,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耶律萨奇摇摆着壮硕的身躯一路走出大厅,绕过廊亭,又经过假山,回眸看看那里,他不觉得意,正要继续出去,却忽感山洞中有人,难道沁儿还没走?
借着月光,从里面走出一人来,只见她轻摇慢步,腰身扭动,一股风***媚态。
“你在这里干什么?”耶律萨奇睨着她笑问。
“奴婢在等您啊!”话未说完,人已经歪身过来。
耶律萨奇伸手扶了她:“等我?”
“少主真是好记性,想来奴婢的身子已引不起少主的兴趣了,所以少主也不待见奴婢了,少主真是好狠的心啊!”莫珠作势抹泪。
耶律萨奇哈哈笑着捏一把她狐媚的脸蛋说:“本少主怎么会忘记小心肝的话呢!放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莫珠听耶律萨奇没忘记,这才放下心来,扭动着身躯贴近耶律萨奇,又想做那天云雨之事,可惜耶律萨奇在沁儿身上早已解决,现在没有那兴趣。
推开黏人的莫珠,耶律萨奇借还有事匆匆离开了,莫珠怔愣在原地半晌,最后只能一跺脚悻悻而去。
大厅。
众人聚齐,拓跋端坐正中,襄阳坐在他右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依次而下分别是沁儿和黛柔。其他属下奴仆皆立在各自主子身后,静静等待着拓跋发话。
“襄阳,不要去,我会再和国主商量看看的。”拓跋忽视众人的目光,而独独把殷切的目光投向襄阳。
“锦轩,何苦呢!不过几个月,我会很快回来的。”襄阳虽然不想去,但她却并不流露,如今国主已然下令,不去,只能给拓跋徒增许多无谓的烦恼。
“哼!”黛柔不合时宜的冷哼一声,刚想张口嘟囔几句,恰就对上拓跋冷黑的双眸,吞咽下口水,她垂头不敢作声了。
“妹妹,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少主,辛苦你了。”沁儿伸手握住襄阳的手,满眼担忧。
襄阳笑着摇摇头,把目光再投回到拓跋身上,两人互望着,即是那般纠结难舍。
“小姐,请让属下陪同前往!”一旁默默注视的欧阳宇按耐不住,几步上前跪在襄阳的面前请求,小羽一见,也忙忙的跪倒:“小姐,小羽也要去。”
“你去了我怎么办呀?”黛柔终于还是不满的嚷嚷起来,小羽一颤,忙紧紧盯住小姐,只希望小姐不要舍下她。
襄阳为难的看一眼黛柔,沁儿抿嘴笑笑,拉住黛柔道:“妹妹,你就不要为难少主妃了。”
“我不是要为难她,而是现在除了小羽做的饭,其他我都吃不下呀!”黛柔这是实话,论丫鬟她不缺,也没必要去和别人抢。
“这样吧,小羽留下,荙愿,你和欧阳宇陪襄阳去!”拓跋蹙眉说:“记住,我要你们保护好少主妃,她是怎么样去的,就要怎么样回来,你们听到了吗?”
“是,属下明白!”
“小姐,请不要丢下小羽!”小羽哭着拉紧襄阳的裙摆,襄阳连忙俯身拉起她,安慰说:“小羽,听我说,我会很快回来的,你不要哭,你这样我还怎么忍心走呢!”
襄阳说着眼眶也开始泛红,她又何尝愿意和小羽分开呢!观者皆动容,唯有黛柔和莫珠不觉冷笑。
深夜。
别的院里都熄了灯,只有木兰苑里烛光依旧闪烁摇曳。
襄阳闭眼靠在拓跋的怀里,感受着拓跋胸口传来的有力心跳声,这个男人在为自己担心,他在不舍,自己又怎会舍得呢?
紧紧拥住襄阳的拓跋,总觉心口好像被人掏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
“襄阳,今天晚上成为我的女人,好吗?”
跋突然侧头吹灭蜡烛,俯身抱起襄阳,向床铺走去。
襄阳瞪大双眼,没有拒绝,任由拓跋把自己抱进了床帐中。
躺在床褥上,看着襄阳水雾迷蒙的双眼,拓跋被这双幽黑荡漾的双眼迷惑,再也不能自持,等不得答案了,他的唇再次捕捉到襄阳的,长久的压抑使这次的吻异常激烈粗暴。
襄阳感觉到拓跋全身在微微颤抖,伸出手,襄阳揽住了他的脖颈,献上了自己青涩的吻。
一怔,拓跋停止了动作,对襄阳突然的主动,他不敢相信。
“襄阳,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嗯!”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襄阳不再说话,只是闪动着漆黑清透的眼瞳,静静的看着拓跋。
看到她纯净美好的如同不浊淤泥的荷花,拓跋淡淡一笑,松了手起身:“等你回来?”
“咦?”
“等你回来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到时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那么做,所以,如果想变成我的女人,就马上回来,听到了吗?”
襄阳顿时红了脸,这话一出,还让她怎么好意思急忙往回赶呀!
晨曦。
天亮了,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黎明的曙光照耀在寂静的草原上,大地苏
醒,鸟儿在林间低转啼鸣,萧瑟的冬风吹遍每一个角落,好像要告诉人们真正的严寒既将要来临了……
襄阳伫立在风中,回眸久久的注视着北院少主府,所有的人都站立在府外,同样静静而久久的看着她,小羽躲在人群中独自抹着泪,她是多么不想离开小姐啊!
拓跋俊美的容颜一夜间憔悴了许多,深幽的眸子更加深邃,拉过襄阳,他把离别之吻落在她的额头:“一定要回来,听见了吗?”
“嗯!”襄阳使劲点点头。
两人彼此缠绵着,依依不舍着,这一切均让坐在马车中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放下帐帘,他唇角漫起一丝浅笑,回去?你认为你还回的去吗?轻启樱唇,示下命令:“时候不早,赶快上路吧!”
“襄阳!”
“小姐!”
焦急呼喊,却终是无法挽留,唯有泪眼朦胧。
碧云天,黄叶地,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少主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少主外。
黯乡魂,追旅思,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坐在马车中,眼见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远,襄阳才放下帐帘回转身来,眼眸中一片迷茫和忧伤。
“真的那么不舍吗?”对面人突然冷淡开口说道。
襄阳收回满心悲伤,猛然抬起头来,恰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碧眸:“终于可以带着你一起回到完达山了,你,注定逃不了的!”
语气虽然淡淡的,却让人不由心生寒意,襄阳盯住他,他却笑笑,垂下了好看的长睫:“路途遥远,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马车慢慢的行走着,车里难得的安静,襄阳把目光瞥向窗外,浩瀚的草原从眼前逐一倒退着,凌乱的马蹄声覆盖了林间小鸟的鸣叫,烦乱的很,这场景到像当年出嫁之时,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离愁。
再把目光拉回来,襄阳望着对面闭眼小憩的人,他微微侧偏着头,白皙如玉的脸庞显得苍白透明,下巴因为消瘦显得更加尖翘,浓密漆黑的睫毛自然垂下,挺挺的鼻子下一张透过水般的樱唇娇艳欲滴,这个人长的太漂亮了,不,是妖艳,他即使闭着眼,浑身仍能散发出惑人的华彩。
一夜未眠,襄阳累了,轻轻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她需要好好想一想,种种万变的局面究竟该如何应对,她又能否早早归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襄阳突然被脸颊上传来的柔软冰冷触感惊醒,猛然睁开眼睛,正对上那双碧绿的眼瞳,而此时,完颜赤的唇已经游走到了她的唇边。
襄阳大惊,还没来得及挣扎,完颜赤已经捏紧了她的下巴,冰冷的唇堵住了她的呼喊,舌头长驱直入,在她的口中翻腾纠缠。
襄阳又羞又气,闭眼用力落下牙齿,可那舌头却灵巧的撤退了。
跌坐回座位,完颜赤邪肆的舔舔嘴唇,清透的眸子戏谑的盯着怒视自己的襄阳,因为激动,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更加苍白。
“你如果再敢碰我,我就杀了你!”襄阳咬牙说。
“呵呵,随便,我这条命你随时都可以来拿!只要是你,我愿意!”完颜赤弯眉笑着,却引来一阵喘,掩了口,他轻咳起来。
襄阳冷笑道:“天道祸淫,其报甚速。人之不畏,梦梦无知。”
听襄阳这么说,完颜赤蹙了蹙眉:“这话我听不懂,但听来绝非好话,无所谓,随你怎么说,反正迟早是要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征了怔,襄阳知道多说无意,转过头不再理会完颜赤,完颜赤靠后躺了躺,慢慢平复下来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弯刀递过来:“给你吧,物归原主!”
襄阳重新回过头来看见是自己的弯刀,一阵欢喜,没有多想伸手就去接,完颜赤乘机握紧她的手,一拽,襄阳便跌入了他的怀抱。
“你……”襄阳瞪眼怒目相对,完颜赤摇摇头,说:“别急,我只是想要抱着你取取暖,刀给你,如果不满意……”靠近襄阳的耳侧,完颜赤呢喃:“你就把它钉入我的胸膛吧!”
一把推开完颜赤,襄阳握紧刀柄,她感觉面前这个妖冶美艳的人已经疯了。
“真的好冷啊!”完颜赤不理会面向自己的利刀,蜷起身体,把身上的狐皮大衣拉得更紧了些。
襄阳不敢放松,但从完颜赤修长的手指上,她看到了事实,他的指甲不是正常的粉红,而呈现出好看的霞紫色,只有寒冷入骨了,指甲才会这般。
“你再披一件裘皮吧,腿上最好也盖点儿什么,还有,应该准备个小手炉,这样会好些。”说着,襄阳就起身忙碌起来,她把身下铺垫的裘皮抽出来,盖在完颜赤的腿上,又解下自己的披风,罩在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她又掀开帘子,望住骑在马上的洛:“请问,有暖手的小炉吗?”
洛狐疑的看看她,朝身后招招手,立刻有人去准备了。
“谢谢!”襄阳刚要放下帘子,洛忽然探进头来,看到完颜赤脸色极差,他皱起了眉道:“少主为什么不叫属下?”
完颜赤拢紧襄阳给自己盖的裘皮,没有理会他,洛青灰的眸子暗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襄阳:“每隔半日就给他服一粒。”
“知道了!”收了瓶子,襄阳坐回来,却发现完颜赤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眸里竟流露出孩子对母亲般的依恋。
襄阳的心又软了,倒了一粒药丸,递过去,完颜赤却不接。
“吃了吧,这样你会好受些!”语气透着些许无奈和温婉。
这回完颜赤没有拒绝,接过药丸一口吞下,然后斜躺在座位里,好似很困倦,闭上眼又睡了……
北院少主府。
小羽匆匆忙忙端来饭菜,刚放在桌子上就被莫珠拦住了:“哎,等一下,柔主子昨天提起想吃百合清糕,你现在赶快去做吧!”
“可是,现在已经入冬,没有百合了。”小羽说
“那你不会想想办法,你不是很厉害嘛!”莫珠冷笑。
小羽蹙眉,不满的看着莫珠:“没有的东西我做不了,有本事你自己去做好了!”
“啪!”莫珠居然赏了小羽一巴掌:“你看清楚,这里是柔主子的地界,你以为你的少主妃还能给你撑腰吗?”
“你,你居然敢打我!”小羽从不曾受过这样的气,就算是小姐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她不过和自己一样,是个丫鬟!想到这,小羽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一把揪住莫珠的头发,莫珠也不是吃素的,她也攥紧了小羽的头发,两个人滚倒在地,互相撕扯起来。
“啊!放手,你这个死丫头!”
“好痛,你先放手!”
“不放,要放也是你先放,哎呀!痛痛!!!!~”
黛柔从房里出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停了脚,不觉弯起唇角,等待着!
“你别以为你主子是少主妃我就怕你!今天我就撕烂你的脸,看你还嚣不嚣张!”莫珠用力推开小羽的手,一把朝她脸上抓去,小羽惊叫一声,连忙躲过,手里还是紧紧扯着莫珠的一缕发丝。
“好,你不怕,你等着我家小姐回来收拾你!”小羽边大喊边不觉哭起来。
“好啊,那就等着她回来,我看她永远也回不来了!”莫珠脸上已经挂了彩,但她仍然面露得意。
“不会的,小姐答应过我,她一定会回来的!”小羽越发哭的伤心。
黛柔听着,知道是时候出去了,转出门径,她斜视着地上两个狼狈的丫鬟,假意吃惊道:“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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