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死了,你还不肯亲我呢。
拓跋旬抬头看天,眼中的寂寥像守望了千万年的沙漠,嘴角边却还挂着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散笑意。
“人呢?拓跋旬,你在哪?别躲了,快出来啊。”当苏妲拉拖着张元初气喘吁吁来到树下的时候,拓跋旬已经不见了。
她一路焦急的跑出去,竟也没有人拦她,那些守门人反而很热心的替她开门备轿。只她来不及思考这些蹊跷,她满脑子都恐惧。
她一想到那个慵懒得像风一样的男子,从来没有幸福快乐过的男子会这样孤零零的死去,她就恐惧得要命。
“娘娘,这……?”张元初疑惑的看向苏妲拉。
苏妲拉只呆呆的看着前方说不出话来。晚了,她来晚了!
秀莲和漪澜这时才听到动静从后苑走了过来。
“娘娘,娘娘!”小宁子远远传过来,他跑得飞快,“娘娘不好了,太王后出事了,她想见您,您赶快随奴才过去吧。”小宁子走近后看见她身旁的张元初,又道,“太好了,张院史也在,请都随奴才一起过去吧。”
尽管听到太王后出了事,苏妲拉却担心慌乱不起来。
因为,她还没能从拓跋旬失踪的恐惧里走出来。
那时的拓跋旬看起来一副就要死去的样子,她坚信他死的时候一定会那种慵懒寂寞的样子。她无法不恐惧,无法不担心。
不过她的魂不附体在见到拓跋硕时,终于回了一些魂过来。
好像,有一个月没看见他了吧。
苏妲拉远远的看见拓跋硕的轮廓,然后慢慢看见他衣服的纹理,再到他的俊美脸庞,再到他的如渊瞳色冷冷的,不带半分情意。
苏妲拉并不知道,在她要走近时,拓跋硕的眼神期待而帜热的,只当她终于走近后,他才变成了一副冷酷的样子。
因为拓跋硕赶到的时候,罗意微跟他说了一些事情。
罗意微拼了命告诉他拓跋旬喜欢媚妃的事情,还说媚妃与拓跋旬交情‘不简单’。
而罗意微之所以要叫苏妲拉过来,因为她至死都要监管后王宫妃子的一切,她一定要当面问过苏妲拉才可以安心。
此刻她看见苏妲拉终于过来了,挣扎起来道,“媚妃,哀家就要死了,你老实告诉哀家,你与拓跋旬到底什么关系?”
苏妲拉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扶住她道,“臣妾与六王没有什么关系,他救过臣妾一命,仅此而已。”
后王宫里的妃子,就算与别的男子说说话也会遭非议的,更何况她与拓跋旬这样纠结的关系。其实她觉得她对拓跋旬更像一种亲情。但现在她什么情都不可以说。
拓跋硕听到她的回答,眼色又黑了几分。
见苏妲拉说得坦然,罗意微便放下心来,她自不想死了还要带着这些担心去。
罗意微拉过拓跋硕,跟他絮絮叨叨忏悔着以前的事,其中自然也将拓跋旬给她配方的事情说了出来,顺带她还说出了拓跋旬的秘密往事。
苏妲拉听了有关拓跋旬那么多的事情,心里百感交集,同时对拓跋旬的心痛又多了一层。
昭贵妃并没有疯,她知道。因为昭贵妃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竟会让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母亲最痛苦的事情,恐怕就不能带给儿子幸福,反而还要儿子牺牲自己来成全她。
昭贵妃将拓跋旬赶出王宫去,因为她再也面对不了拓跋旬。一看见拓跋旬,她就会怨恨自己。
而拓跋旬,从头到尾都为了让他可怜的母亲得到幸福。他那样爱昭贵妃,情愿伤害自己,但他不知道昭贵妃的真正想法,所以被赶出去后又会那样的恨她。
又爱又恨,两种极端的感情让他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要。就那样寂寞慵懒下去,便再也不会被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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