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轿子抬到那边的草里,我要……”新娘子的声音忽然压低,“方便一下。”
喜娘有些不解,“是。可是大小姐您自己走过去不是更方便些吗?”
却仿佛引燃了导火线般,新娘子厉声斥道,“让你照办就照办,问那么多做什么!”
“是的。”喜娘吓了一跳,城大小姐不是有名的温柔知礼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却也不敢多想,赶紧交待轿夫照办。
“都走得远远的,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过来。”待轿子落在高高的茅草地里,新娘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是。”喜娘忙不迭地答应着,赶紧拉着四个轿夫跑开。她可不敢招惹这个袁家未来的少夫人。
过了许久,喜娘看见轿子后有人挥舞着一只红手帕,想是大小姐已经完事了,便带着轿夫过去。
待走近时,喜娘偷偷掀帘一看,发现新娘子已经盖好盖头稳稳地坐好了,便一声招呼唤人抬轿,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大小姐路上别又闹什么矛盾了。
倒是四个轿夫心里却在嘀咕,怎么这小姐方便一次轿子便轻了这么多,富贵人家果然行事与人不同。
而等到送亲一行渐渐远去,长长的茅草地里缓缓站起两个人影,一个身着青衣小褂,生着一双俏丽的桃花眼,另一个身形娇小,脖子上的青色珠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不是钱二小姐主仆是谁?
“小姐,没想到你学大小姐的声音这么像!”凤娇眼里满是惊讶与崇拜。
北北微微一笑,不作回答,她不想告诉凤娇,若不是因上台表演这口技,她便也不会被钱家看中收养,更不会莫名地成了那傅少爷的未婚妻。
话锋一转,她轻笑赞叹着。“倒是你,滕家的御木之术果然举世无双,居然还有这种让人只昏睡不倒下的迷药。”上次寞弈说“滕姑娘”的时候她不曾注意,后来一思忖方才意识到,她无意中收服的丫鬟竟然是已没落的御木滕家的后人,所以,在提到六大世家的兴衰时,才会露出那般落寞的神情罢。
“小姐过奖了,凤娇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罢了。”凤娇羞涩一笑,转而担忧地望着远去的送亲队伍,“只是,为什么我们不索性把大小姐一并带走呢?”
“她不会走的。”北北苦笑一声,她不是不曾试着说服浅雪逃走,但浅雪一句“我走了,钱家怎么办”便让她哑口无言,的确,若新娘逃了,袁家肯善罢甘休么?连王族都要让着几分的高强灵力,只需一眨眼便可将钱家偌大的宅子夷为平地。所以,她今日虽迷倒了钱北雨,也只是怕她担心自己的出逃故意让她毫不知情――她清楚,就算她今天想方设法带走了浅雪,浅雪也会不顾一切地回到钱家的。
“那?”凤娇欲言又止。
“姐姐想问什么只管说便好。”北北微微一笑,“难得姐姐愿意与北北一起出走,从今天我们便是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我想问,”凤娇支吾地问道,“小姐你出走是为了找寞先生吗?”
心猛地一跳。“怎么可能。”她微微一笑,面上从容自若,可小手却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寞弈留下的小册子正安放在怀中,不禁自嘲笑笑,她一定是昏了头,竟然觉得将他的东西带在身旁方比较安心。
“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客栈住吧。”她换了话题,回头望望已相隔有段距离的勃龄城看了她留的书信,钱家的人该已认为她真的是单纯地跟着姐姐去袁家玩玩吧。
可惜她偏偏走的是反方向,天一亮便要直奔那风景优美盛产柠葵的奎州岛,不仅是为了避开钱家派去跟随的人马,还因为她有点怀念在寞弈的小屋中那清新淡雅的柠葵茶,那是一种让人一世无法忘怀的温馨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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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个不告而别的讨厌家伙,她却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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