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诗书礼义,骑马御射样样都是胸有成竹。最后的验身关卡,我自然也不容得出半点差错。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已非清白之身,只是预料会有人在太医验身一事上别有用心的安排。
不论别人是否下暗棋,要想稳重求胜,就不得不早做谋划。
只不过赵清明为两朝太医院翘首,为人刚正,从不被别人拿捏短处。
但自从暗探探知赵太医的夫人秘密返乡生子,我便命暗探盯着赵太医夫人。并且将其夫人和孩子的踪迹透露出去。
果然所料不差,有人想要挟持赵太医的夫人和孩子,来逼着赵太医指证我非清白之身。
被我的暗探救下,安排他们母子俩藏身安顿。才有了我掌控赵太医的法宝。
那时的霁月无意间说了一句,“按着赵大人的性子,这些胁迫的幕后主使者真是多此一举。”
这就是说,我真的是非清白之身?在独自安排了江湖游医看诊后,证实了我的想法,我确实已非清白之身。
面对这样的事实,我只能冷静地接受,因为在我所背负的事情面前,这种寻常女儿家最在乎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事后再同霁月问起,霁月只搪塞说,我昏迷前经历了什么,她也不知晓。
但我明白她是知晓的,依她的性子,应该是有苦衷,不能让我知道。
霁月放下琉璃梳的清脆声,将我的思绪从半月前拉回。
“霁月,我做的好吗?”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此时的我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欣愉。
公主,外人不知您为了王储之位付出了多少艰辛,可霁月清楚,自公主醒来,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才获得今日的局面。”
“霁月,你我都知道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刚刚开始。”
“奴婢明白,不论有多难,奴婢都会陪公主走下去。明日立储祭典后,公主便是大华国真正的王储。”
我吩咐霁月下去休息。平躺于金丝软枕的床上,抚摸着右手戴着的银镯,迟迟不能入睡。
赵太医虽刚正不阿,但老来得子,必是爱子如命,视如珍宝。爱子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半月前,赵太医的夫人返乡生子后,携爱子去当地的女娲庙还愿。我故意让暗卫放出他们母子二人的消息,就是为了引出各路人马,借此将赵太医拉入局中。
依我的吩咐行事,我的暗卫一直在暗中观察,若有人出手,则直到母子二人危在旦夕时,才出手相救。
若无人出手,就让自己的人演一出劫匪的戏。
之后说明是我派人营救她们母子二人的。经此事,赵夫人虽心怀忐忑,但毕竟于紧要关头被我的暗卫救下,却也不得不对我感恩戴德。
与之言明利害后,为了孩子的安全,她便也答应为我所用,服服帖帖的成为人质。
事实证明各方人马果然是按耐不住,演戏就省了。
我所思的是,暗卫发现想要挟持赵夫人母子二人的是三股势力。
其中两股已经查明是齐太师和左丞相的人马,这早已在我意料之中。
可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第三队人马竟不是皇叔派出的。
按常理说,身为嫡系公主的我成为王储,地位受到严重威胁的,首当其冲,便是那位与我没有丝毫血脉相连的皇叔北玄枫。
可是这么好的,阻碍我成为王储的机会,他竟没有出手,着实令我不解。
不过眼下,最令我担忧的是那第三股势力。
暗探是追踪到边境附近才追丢的,那么,这第三股势力应该不是出自大华国内部。
可这股势力背后的主使者究竟是敌是友?
能安然潜入我大华国内部,在我最精锐的暗卫追踪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能提前得知大华国内部的消息。这股势力我不得不防。
想要成为王者,便要深谙王者之道,我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赵太医虽是纯臣,从不涉党争,可是该胁迫还是得胁迫。既在局中,就没有无辜可言。
夜已深,我蒙住头,抚摸着右手的银镯,思绪慢慢消散。
除了自幼一起长大的忠仆外,我不相信这皇城里每一个和我沾亲带故的人。血的记忆和事实告诉我,只有血亲的亲人是值得被信任的,而我已经没有血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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