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来那戴斗笠之人多半是提前等待在城郊西林中的。”炎彬看了看我道。
我点了点头。
“公主,大人,属下也觉得那人应该是在林中提前等待,只是其功力远在属下之上,故而在属下进林时并未有半分察觉。他应是在高处一直俯察,待到属下命悬一线之时,方才出手相救的。”陈亮赞同道。
“嗯,孤知道了。告诉高风,让他继续追查那放冷箭之人的下落。你先下去好好养伤!”我吩咐道。
“诺!”陈亮起身行礼后便利落地往殿后走去。
陈亮退下后,留下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发黑的银簪,随后相视一笑便有了接下来惊天动地的一幕。
哗!
我一下子掀翻了桌子,用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对着炎彬怒斥道:“你以为你是谁?仗着同孤一起长大的情分便可以为所欲为,随意地掌控孤吗?自以为是的东西!”
“公主,你当真不顾念往日的情分吗?”炎彬回应道。
“情分?你不过是一介孤儿,当日有幸被父王收养才得今日之造化。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个奴才!和孤谈情分,便是你这个奴才的僭越!”我声音一波高于一波的怒吼道。
“公主,炎彬他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息怒啊!”霁月下跪劝和道。
“霁月,难道你也摆正不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孤的婢女,你到底向着谁?”我将矛头转向霁月道。
“公主,霁月自是向着您的,只是炎彬他……”霁月顿了顿,“只是炎彬他也是为了您好啊!”
“为了孤好?”我一个挑眉,“你是在说孤不明事理吗?”
“公主,此事与霁月无关,是属下关心公主心切,未经公主传唤,私自前来韶华殿,属下知罪!”炎彬也跪下了身子,“不过公主,没有属下在身边,您连自身安危都顾不了,更何谈您要……”
“放肆!”我一跃而起,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算什么东西,为孤好?你的意思是没有你孤就什么都不行了是吧?炎彬!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告诉你,谁都别想控制孤!”
在我这一阵怒斥后,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喘息间,我隐约看到了殿门外一闪而过的影子。
炎彬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刚刚我的那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就是为了留下印迹。此刻我的手正隐隐作痛,而望着炎彬的脸,我的心也正隐隐作痛。
良久后,炎彬缓缓开口道:“公主,你如此刚愎自用,若无属下在身边护佑,来日定会后悔的!”
“后悔?失了你,孤会后悔?孤还轮不到你说教!”我愤愤地望着他,“孤乃王储之身,自有上天护佑,你一个小小隐卫,也敢与天相比?”
听罢,炎彬面露难色,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霁月!传令下去,卸去炎彬韶华殿隐卫总领一职,收回他的暗黑飞鸟服。即日起,隐卫总领一职由高风担任!”我抬起右手,扬起食指,冷冷地指向炎彬,“从此以后,这个人与孤再无任何瓜葛!也再不许让他踏入孤的韶华殿半步!”
“公主!”霁月带着求情的语气道。
“怎么?孤连你也使唤不动了?”我冷冷道。
“公主,公主……炎彬他……他……奴,奴,奴婢……诺。”霁月吭叽了半天后,终于领命离去。
“公主,你当真……”炎彬万般惊讶道,像是从没想过我对他会做到如此境地一般。
“你别不知进退,若不是你在隐卫中有所威望,又有侯爵位在身,惩治了你会伤了一众隐卫之心,孤岂会如此便宜地放过你?滚回你的炎候府!”我无情地转身背对着他道。
也是过了片刻,炎彬终是开了口,道了句“诺”,便失魂落魄般地退出了殿外。
听到他渐远的脚步声后,我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让自己从方才暴怒的状态中平息下来。
不愧是从小长到大的默契,我们三人这搭词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若是南曲苑请我们三人去唱戏,恐怕这听众要翻上一番都不止,我心中暗暗一笑。
我看了看自己有些泛红的右手,痛感已在渐渐退去。方才商议间,炎彬提出要我对他动手最好。
我本是不情愿的。不过思来想去,为了戏演得真一些,能瞒过那些狡黠的细作,我也无路可选,倒是难为炎彬生生挨了我一个大巴掌。一想到这,我这心里便是万分的过意不去。
毕竟我扇的可是炎彬啊,一个视我如亲妹,护佑我多年的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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