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就这么死死地瞪着赫如瑾琛,紧握朝笏的双手已是攥得青筋暴鼓,片刻未松。
而此刻,其他众臣均是安静异常,无一人救场。
他们这些人怀的心思无非有四:一是,北玄枫登上王位后,由于摸不清北玄枫对秦家的感情,秦溪将军的名字便已然成为了大家心里默认不提的禁忌,谁也不想触摸这未知锋芒的刀口。二是,韩家短短数年崛起之势过强,不免有人看着眼热,赫如瑾琛的发难正好给了他们看韩家笑话的机会。三是,有力解围的,不想插手别家之事,赫如瑾琛连韩光都敢发难,若是替韩光解围,引得赫如瑾琛将矛头指向自己身上,令自己身陷囹圄,那可是极为不妙的。至于四嘛,那自然是无力解围的,只得袖手旁观的。
我望着堂下心思百态的朝臣们,自顾自地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在大华王上面前,这个问题韩将军很难回应吗?”赫如瑾琛继续强问道。
经他这一续问,目光一直死落于赫如瑾琛的韩光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抬头望向尊阶之上的北玄枫。
只见北玄枫除了面色微微凝重外,再无任何波澜,仿佛堂下所言之事,就是一件普通的朝堂政事,与他个人之情无甚关系。
“凌威将军的尊封,是我大华武臣最高的荣耀。自我大华开国以来就已设封,历经数朝威名仍在,靠得便是每一位继承者的骁勇善战,赤胆忠心。韩光将军年方二三,却能在短短数月间安我大华西、北两境之乱,实为我大华肱股之臣。如此赫赫战功,他无愧于凌威将军之名,来日定能继承秦溪将军的风姿,完成秦溪将军边境永宁的心愿,令凌威将军的名号威慑边境。”
我这突如其来的起身言谈,惊得堂下众人一片凝滞,半晌未得反应,更别提韩光本人了。
见状,我继而语气放缓,提醒般地问道:“不知诸位大臣,孤说的,可在理呀?”
“公主殿下言之有理。”堂下众臣像是大梦初醒一般齐声道。
“容殿下,你说呢?”
“公主明理,本王佩服。”
只见赫如瑾琛微微一笑,继而又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心知自己发难的话题已然终止。
“那便回归正题吧。”我淡淡一笑道。
随后,柳崎和韩光退回原位,我转身直面北玄枫道:“王叔,孤不妨直说了,容殿下所言的购粮计划,在孤看来,我大华是应承不得的。”我直截了当,毫不客气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可本王觉得大华应是愿意的。”堂下的赫如瑾琛接着我的话道。
“哦,是吗?那就请容殿下言明后半部分的计划吧。”我转身一个挑眉望向了他。
“公主果然聪慧。”赫如瑾琛嘴角微扬,“本王的计划确实没有说完。”
我微微伸手,做了个请之态。
“虽说此次购粮数目比以往多出几倍之数,但本王并不想像往日一样,每年一次购清。”赫如瑾琛道。
“容殿下的意思是?”北玄枫略带半分猜测地问道。
“不错,本王想按季与大华易粮,这样既可解大瑞每年的天灾之祸,又可安大华所忧之心。”赫如瑾琛淡淡道。
“按季易粮。”北玄枫脱口喃喃道。
“哈哈,安我大华之忧?容殿下怕是想得太容易了吧。”洛励雄先是朗声一笑,继而嘲讽道。
“国师有何见地呐?”北玄枫询问道。
“启禀王上,老臣以为即便是按季易粮,也不能安我大华所忧之心。”洛励雄侧目斜睨了赫如瑾琛一眼,“只一点,现下已然快要入冬,粮食易于储藏,若是大瑞将所购之粮未用于灾民之身,而是瞒天过海,屯粮到明年春夏季。到那时,自是足够军队行军的军粮开销,可就不好说了。”
“国师所言甚是。”北玄枫道。
随之,殿中目光便又聚焦到了赫如瑾琛身上。
“哈哈,早闻洛国师见地深远,果然名不虚传。”赫如瑾琛学着洛励雄的样子,也是先大笑一声,再行言论,像是在无形间,不置肯否地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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