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不正,智力欠缺,心肠歹毒,偏偏又自以为是。
最神奇的是,江夏王竟然吃她这套。
林羽乔心中不以为是,面上却作悲戚状。她只想清清静静,从未想过要掺和任何事情,更不曾对任何人存有不好的心思,如今江夏王既然由着他的宠妾闹事扰她清净,那也怪不得她了。
很快,就听一个婆子嚷道:“王爷,这里有东西!”
接着,婆子们七手八脚凑过去帮忙,将埋在那里的东西一一挖了出来,呈给江夏王面前。
“怎么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只是些烧残了的物件而已。柳韵妹妹莫不是误会了?”一直旁观的敬娥终于开了口。
“还是仔细看看!姐姐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公主的处境?”都这时候了,竟还摸不清状况地胡乱示好,柳韵回想起璃香的话,强压满心喜悦,故作关心道,“也保不准有些下人乱找些东西写了生辰八字来泄愤的。”
林羽乔这才发现,柳韵虽心思浅显,倒是极善言语诛心之术。敬娥掌府,幽涧园来得丫鬟自然经她的手安排,说“有怀异心之人”实在很微妙,有心安插眼线或办事不周任人猜想,而“泄愤”一词更是选得有意思,这是在暗示敬娥对自己心存不善还是说自己苛待下人?
几名手持风灯的小丫鬟围上前来,物件上的土已被仔细下去。
柳韵早知道这是些什么,直截了当地铺开了画卷。
敬娥道:“只是幅画像。妹妹多心了。王爷,外面风大,有什么事情不如进屋再说。”
柳韵如此执着于此物,敬娥早已看出事有蹊跷,于是早早便注意到画卷一侧的诗句,顿时觉得不妙。
见王爷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敬娥有些心急。好在天色昏暗周围的下人们暂时看不清楚情况,敬娥琢磨着可以拖延些时间,寻个机会跟王爷解释下其中利害,就算真有问题,也不该曝于众人之前,以免影响了江夏王府的声誉。
“咦?这画里似乎是公主呢!好好的一幅画,怎么弄成这样了?还被埋在这里!”柳韵好不容易才将事情推到这一步,眼看就能让昭璧公主在府中永远抬不起头来,又怎能任由敬娥息事宁人。
况且事情若真闹大了,敬娥也少不了担个掌府不利的罪名,正是一箭双雕之举。她拧眉凑上前故作仔细查看的样子,继而提声道:“哎呀,这下面还有字呢?这是什么?‘袅袅青丝碧云波,滟滟……’,奇怪,这是谁的字呀?倒有些像男子的字迹……”
她猛得停住,有些慌乱地用手捂了嘴,全然一副才意识到言语有失的模样。
柳韵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她最常陪伴江夏王,自然识得江夏王的笔迹,她这么一说,显然作者另有其人。
一众奴仆早已好奇万分,只是碍于主子在场不得逾矩,才端得规规矩矩的样子。此时听了这话,又联想到方才昭璧公主极力阻拦的举动,顿时猜测到发生了什么,有些人压抑不住好奇心瞬间被满足的那种畅快感的,绷不住漏了声,一时间一小阵哗然声起。
更有大胆者偷偷看向江夏王,却只瞧得他面色铁青,目光凌厉,神情骇人,只看一眼,便吓得赶快低下头去,心下猜测此番可要有人遭殃了,这么想着,又偷偷看向了昭璧公主。
奇怪的是,昭璧公主虽仍有悲戚之色,倒是分外坦然的样子。
“袅袅青丝碧云波,滟滟澔眸玉衡落。”清朗的声音响起,林羽乔静静望着江夏王,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那幅画上没有宇文尚卿的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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