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暗室和地道颇有些来历,确切地说是因为太后的缘故修的。
太后一直有往莫府后院塞人的想法。可她很清楚,莫氏不是寻常人家,人选必须慎重。
思来想去,太后看中了昭华公主,一来昭华位份高,就算莫氏权力大、地位高,皇上开口指婚,莫莫氏也无从拒绝;二来昭华一向最听她的,昭华嫁入莫氏后做什么、想去哪,怕是没人敢拦阻,便于她监视莫氏动向、查探消息;再者以昭华骄纵的性子,说不定还能将莫府搅得乱七八糟,让他无心多参与政事,那自然更好。
太后越想越觉得昭华是最合适的人选,早早便开始铺垫此事。
太后如意算盘打得响,莫廷轩却也不是坐以待毙的。
他觉察出太后的打算后,先是将王府内外院相接之处翻修了一遍,布置了八卦石林阵,并借机在地下修出了一间暗室和一条通道。修好之后,他以丫鬟屡次在石林中迷路,误入前院为由,禁止府中人踏入石林。那时,他手下暗卫众多,安排几人盯住这两处,自然不怕昭华四处乱走了。
后来,事情出现了转折——柳家人入京攀亲。
以柳家与刘氏的关系,称远亲甚是勉强。刘家对这样的人根本不看在眼里,可柳韵模样俊俏,姿态妩媚,性情风流,太后得知后便频频召其入宫,想留其为己所用。
莫廷轩得知这一情况后,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柳韵总比让昭华好对付得多。而且,刘氏没有适婚女子,昭璧和柳韵对于太后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她不会甘心将两人都搭入莫府,如此便可免了昭华嫁来的后顾之忧。
于是,莫廷轩开始着手安排,制造“邂逅”,频频往柳家走动。
江夏王看中柳家小姐的风声越来越大,太后也不由心思动摇了。毕竟昭华之事还没个定数,而柳韵却是江夏王心甘情愿的。正所谓千金难买愿意,两相比较之下,柳韵自然更为合适了。
于是,太后安抚住昭华,柳韵进了王府。
柳韵不负太后期望,极得江夏王的宠爱,在王府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加上江夏王对刘氏的态度有所缓和,对其拉拢之举态度也开始暧昧起来,太后便对莫氏的愈加放心下来。
卫姜作为江夏王身边的暗卫却很清楚,莫廷轩若有要事必定是到暗室之中处理,他未免惹人怀疑,每次停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后来柳韵夫人离开了王府,可王爷这习惯一直保持着,卫姜知道,王爷是在防着昭璧公主。
可今儿,王爷怎么问起敬娥夫人知不知道来了?
卫姜额头冒了汗,按说其他人都是要瞒着的。可敬娥夫人掌管府务,对王爷的作息规律十分了解,会不会从哪里觉察出了什么谁也不敢保证。而且她和柳夫人一向针锋相对,她又和暗卫们渊源很深,若真有意打听,只怕也难以全然瞒住她。
莫廷轩看卫姜的反应,便已猜了个大概,他沉了脸道:“你马上去叫她过来。”
王爷竟然没有责骂自己的意思?
卫姜惊讶万分,王爷体谅他的难处,可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保证王爷行踪的隐秘性本就是他的职责,无论亲疏一律不能例外,而如今他竟连一个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来。
卫姜跪地道:“属下求王爷处罚!”
莫廷轩瞟他一眼道:“马上去叫她过来,若再耽误了,罚不过来。”
卫姜羞愧万分,赶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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