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尚卿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痛苦,想到自己今天的来意,握住佩剑的手紧了紧又松,道:“如今我们恩怨两清了,我不会亲手杀你。但你既有胆许下重誓,早晚会遭到报应。你不愿说实话也无所谓,已经有人去给莫廷轩递信了,且看他到底有多看重你,会不会为了你以身试险。”
“你!”林羽乔大惊,此时江夏王贸然出京不正授人以柄?可转念又觉得,江夏王也未必会来救她,不由怅然道。“只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哦?”宇文尚卿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这么说,倒是你对他用情更深一些了?不过你放心,我总有办法让你们夫妻相见的。”
他说罢,甩门而去。
许久,林羽乔胸中翻涌着的各种复杂的情绪才平定了些,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拳已攥了许久,松开时五指不受控地抖动着,指甲在手掌扣出深深的月牙痕,已然泛了青紫色。
不远处的易南天看着从梯道出来的宇文尚卿,眉头一皱,难得姑姑终于想明白了,可不能在这人身上再出了岔子。
他回退一步没入身旁的竹林之中。
宁南分舵所在地名为万柳山庄。
源熙通在书房中随手翻弄着从总舵递送来的书信公文,不时在上面画个圈,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易南天事无巨细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加之源熙通本就对这些繁杂的事务缺乏兴趣,不免就有些百无聊赖了。
宁南分舵现任舵主黄松正在一旁,见状笑道:“北方的屋子里有地龙,暖烘烘地让人乏,属下在这生活了这些年还是时常有这种感觉。长老初来此处,竟能耐着这暖热处理这么久的杂务,属下实在佩服。”
明明是不耐于教务才犯得困,却被他说成是因为屋子热和为了教务费心梭织,源熙通不由心情舒朗,信口开河地自我标榜道:“唉,更忙的时候你还没见,我早就习惯了。”
黄松道:“门内近来风波不断,也多亏了长老好似那定海神针一般,清乱党、平教众,这才有惊无险,我们在长老荫蔽之下不费丝毫之力坐享了这清泰平安,大家对长老都是佩服得很啊!”
源熙通笑道:“黄舵主这话,我可不敢当,也是多亏了黄舵主还有分舵们的兄弟鼎力相帮,我才能心无旁骛啊!”
两人相视一笑,黄松趁机道:“属下今晚在城中的怡楼安排好了。我看长老今日也阅过不少签文了,实在是辛苦,不妨先随属下在庄中到处转转。”
“有何可转啊?”源熙通虽不愿看公文,可这屋子确实暖和得舒服,他更不愿出门受冷。
黄松道:“属下有个老仆擅长莳花弄草,在后面的园子里搭了个暖棚,属下有些有意思的雀儿鸟儿的,都养在那里。转累了再歇歇脚,差不多就该出门了。”
源熙通早年无事,纨绔子弟的习惯爱好一样不少,听着有珍惜的鸟雀可看,这才起了兴致,跟着黄松出门往后面的园子走去。两人出门将进园子大门时,却听得里面有人正在私语议论:“……虽然是同出一脉,可跟源长老不大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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