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铁匠离家,隔壁杂货铺也没了热闹可瞧,三三两两也跟着散了,有那喜好八卦的有了谈资,转道去了相熟的人家一番闲言碎语,只临走前免不得在杂货铺买些小物件。
东家娘子既听了八卦,又赚了银钱,这会也不嫌隔壁朱娘子的大嗓门吵着自己大孙子了,笑眯眯的收着银钱,眼角余光瞥到那散了架的小杌子,撇了撇嘴,心道:这朱家的小杌子可真真是时运不济,也不知今日碍了哪路神仙的眼,遭了大难。
离开的朱铁匠径直去了为外室所置的宅子,温香软玉在怀,好一番温存后方才泄了心里的怒气,只免不了一阵抱怨。
他搂着外室不盈一握的腰肢,叹道:“若是我家那母老虎有你一半就好了。”
外室支起身子,伸出纤纤玉指放在他额头两侧,力道轻柔的给他按着太阳穴。
她掩唇轻笑,“郎君又说笑,奴身微命贱,能有今日也多亏了郎君慷慨,哪能和姐姐相比?且姐姐是做母亲的人,想来也是心疼女儿,只可惜奴未曾做过母亲,不能对姐姐感同身受。”
朱铁匠冷笑,“眼光短浅的愚妇。”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他推开外室的手,起身道:“我要出门一趟,晚上不用准备我的饭食。”
外室面上的笑意一顿,怕被他察觉忙低了头上前给他整理衣衫,轻声问:“郎君这是要家去?”
朱铁匠冷哼一声,“那婆娘惹出这么一桩事,我总得去给她擦屁股,整日里就没个消停的!”
外室闻言,心下微松,不是因为她刚刚提及了孩子的事惹来他的不满就好,她面上又笑开来:“姐姐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得多做打算,还望郎君放宽心,别和姐姐计较,说不定姐姐心里是有了更好的人选才会退了裴家这门亲。”话是如此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而且……今日她两次提及孩子的事,他都未曾生气,以前她每次拐弯抹角提这个,他不是甩袖而去就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办事也粗鲁的很。今日他虽未回应,但只要在他心里留了痕迹,总有一天……
目送着朱铁匠离开的背影,外室拎着帕角掩去唇角的笑意,不枉她等了这么多年,朱铁匠没有儿子,只要她为他生个儿子,不怕他不接她家去,哪怕是个妾,也好过年老色衰后被人遗弃。
朱铁匠人长得高壮粗鲁,却是个粗中有细的性子,估摸着裴大郎收摊的点去了长宁街,一把将刚收完摊准备回家的裴翰飞拉到旁边的食味斋里。
“大郎啊,来陪叔吃杯酒。”
裴翰飞无奈,“叔,文哥儿还在家等我吃饭。”
朱铁匠爽朗一笑,哈哈道:“就一小会,不碍事,这会天色还早,我叫了好些个菜,待会你打包几个回去,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朱铁匠早置办下一桌子酒菜,就等着裴大郎收工,岂会轻易让人离去?
裴翰飞推脱不得,只得坐下,只心里记挂着守在家里的弟弟,颇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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