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说道:“公子爷就爱说笑,到这个地方来,不喝花酒只是寻人,哪里有这种人?”她因受惊,声音较低,却十分清脆动听。
“美女虽动人,却非良家,非我所喜,我们说两句话就成。”李晏说完,才觉自己有欠妥当,见绿竹、韦春芳脸色皆是微微一黯,歉然道,“抱歉,我给你们一个小礼物,当作赔礼。”
绿竹和韦春芳微感错愕,她们是风尘女子,许多恶毒言语,比李晏所说更恶毒十倍、百倍,自也是听过,只是无法反驳,每次听闻,难免黯然。但眼前这年轻公子却说要送赔礼,这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李晏四下里一望,有了主意,伸手在桌子一角用劲一扳,便扳下一截木头来,再手指一划,分成两块,稍稍修缮了下边角,变得平滑起来,便自用手指刻起字来。
绿竹和韦春芳见了,登时全身一震,她们虽在青楼,见者极多,但如李晏这般,单凭手指便在木上刻字的人,从所未见。
“原来他还是一个武林高手!”二女心道。
片刻,李晏说道:“好了。”他吹了口气,吹掉木灰,将两块巴掌大小的木头分别交到绿竹和韦春芳手里,笑道,“这是我给你们的礼物,你们看看。”
虽只是一块木头,二女却是首次获得尊重,心中喜悦,都道:“我很喜欢。”接过一看,只见木头上刻了一行字,绿竹的是“于绿竹赔礼”,韦春芳的是“于韦春芳赔礼”,两块木头右下角都有行小字,刻的是“李晏赠。”
“原来公子爷叫李晏,好好听的名字。”绿竹笑道。
李晏摇头道:“名字只是代号罢了,不难听就行。这个礼物虽不贵重,但若是碰见你们不愿为之事,取出此物,便说是我赔礼,要是有人强迫,我自会找他们的麻烦。”
二女心道:“李晏公子是一个好人,不过,我们身在青楼,哪里没有强迫呢?却不能连累了李晏公子。”
李晏见她二女模样,知其心头所想,笑道:“无妨,你们暂时未曾听闻我的名字。过不多久,我的名字便会响彻大江南北,这一块木头,便价值千金了,比康熙皇帝的圣旨还好用。”
前几日,李晏剑败冯锡范,击杀台湾郑家二公子郑克爽,因在场之人都是天地会众,唯二的外人,也是冯氏兄弟,是以消息未曾传开。但用不了多久,郑家势必会传令天下,缉拿李晏,那时他才名动天下!
当然,这种江湖通缉令,虽让人忌惮,却也顶多说上两句“胆大包天”,并不至于见其字迹,便心生怯意。可他即将离开扬州城,剑挑天下高手!届时,李晏的名头,才会让无数人震慑,见其字如见人,无人胆敢冒犯。
“李晏公子什么都好,就是爱吹大话。”二女暗道,却也不明说,和李晏说着话,言笑晏晏,却是情真意切,而非应付差事了。
李晏也不多做解释,若他未死,这份礼物到时二女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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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从扬州城传出一个消息,台湾郑家二公子郑克爽惨死,被人一剑掉了脑袋,死状那是相当凄惨。据说下手之人,还是武当门人,在击杀郑克爽之前,便击败了昆仑派第一高手,号称“一剑无血”的冯锡范。
闻听之人,无不是骇然色变。
冯锡范成名已久,素来是江湖高人,剑法气功出神入化,何人能败得了他?便是武当掌教云雁道人亲自出手,怕也在伯仲之间。而那郑克爽虽是武功低微,却是郑家二公子,身份极尊贵。台湾郑家力举抗清大旗,素来为天下汉人敬重,郑克爽秉承祖宗余荫,在天人汉人之中,自也备受尊敬。
这时听说二人一败一死,还是武当山一名为李晏的年轻弟子所为。这个消息,登时便轰传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是寻常市井之人,亦然耳闻。但其中有何内情,双方为何交战,那李晏又为何痛下杀手?却是无人知晓了。
大江南北无数说书人,将之改编话本,或加些剧情,或删些剧情,三天两头便在茶楼客店中讲述,听者一时甚多,一天得的赏钱,抵得上过去七八天了。这让他们尝到了甜头,纵使郑家下令禁止,也无法阻止这许多说书人,反是愈演愈烈,禁之不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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