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我们能有什么事?”
此人一向咋咋呼呼,文伽很是不屑,案件找不到头绪,她的气也不顺。
“这里怎么有墨香啊!”
刘冕的神经粗壮,超乎人的想象,他仿佛根本就没听出她话里带刺。
自从上楼,他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他来到尸体旁边,发现这种气味不减反增。
“你闻一闻就知道这是墨汁的香气?”张玄一盯着他的鼻尖,心想这鼻子也太灵了吧。
“当然,我可是丹青妙手,日常都是离不开笔墨的。”
“你快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产的墨汁?”
徐文伽把腰带递到他面前,刘冕稍稍一闻就知道了。
“这是宣州的宝相墨。”
“这么肯定?”
“当然,这宝相墨可是极品,价格不菲,只一块就要卖半吊钱。也就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才用得起。”提到宝相墨的价格,刘冕不禁心有戚戚。
“这种墨块用料细腻,用它写出来的字,颜色鲜亮,不易褪去。”
“关键是,宝相墨里还添加了一位香料,从墨块到墨汁,再到用墨汁写出来的字,都漾着香气。墨块上还用模子刻上了宝相花纹。”
他说的眉飞色舞,其余两人却根本没听进去几句,重点已经被他们抓住。
这宝相墨价格不菲,像死者这样的平民是用不起的。
“在哪里可以买到这种墨?”
“这样的店铺可不多,这墨块实在是太贵了,只有东市的琳琅阁可以买到。”刘冕捻捻胡须,说道。
“只有这么一家店?”徐文伽追问。
“确实。”
“找到墨块的来源就能破案?”她转向提问的张玄一。
“这倒不一定,不过,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他实打实的说道。
至于地图上的提示,他就不能告诉他们了,就算是刘冕也不能。
他们给死者穿好衣服,徐文伽跑下楼去找人,总要把尸体先弄出去才行。
文伽走后,两个大男人面对着一具尸体,气氛骤然变冷。
“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起的?”
趁着徐文伽不在,刘冕终于有机会问一问这件事。
杜季威的案件告一段落,各项调查、审讯都已经结束,按理说,他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张玄一把鞋带重新绑好,讪讪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要说也是奇了,我一碰见她就要倒霉。”
“本想到这迷楼里好好的玩一玩,结果,美景没看到,还惹了一身骚。”
他把遭遇昆仑奴又大打出手的经过向刘冕一一诉说,装作怒气冲冲,其实,在心里,他十分感谢徐文伽,若不是她舍身和昆仑奴搏杀,现在躺在楼底下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昆仑奴的身份无法证明,他到底是为了追踪张玄一,还是为了暗中布局,这些都是悬而未决的问题。
甚至,也许这两个问题根本就是重合的!
想杀他的人也是布局的人,他手中的这张地图就是指示他们幕后阴谋的线索。
大唐的张道士也是因为得知了案件内幕,才不幸丧命的!
想到了这一层关切,张玄一不禁凉从脚底起。
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这一切都可以串起来的话,那这幕后的人,他想达到的目的,绝对不是杀几个人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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