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说得出口,她把李贤贬到巴州也有好几年了吧,只朝臣们知道的,李贤亲笔写的求情信,就不知有多少封,武后看也不看,全当是没有这回事。
如今,李治崩逝,她终于可以撒开手脚,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了。
这个女人的心肠也太歹毒了,在场的众位爷们都自愧不如。先皇非常喜爱李贤,他也是武后的亲生子,饶是这样,她也可以挥刀便杀,不眨一下眼睛。
这让很多人又想起了那个传闻,内宫中早就有传说,李贤并不是武后的亲生子,而是其姐韩国夫人的儿子。
当时武后刚刚旦下长子李弘,便将寡居多时的姐姐和母亲都接到了皇宫中居住。
一来二去,姐姐就和妹夫勾搭到了一起,并且成为了有名有实的韩国夫人。
韩国夫人虽然不久就被武后处死,但是她已经和李治欢好数年,有所出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内宫密之,外人不得而知。
众位大臣心中有一个奢望,或许,李贤当真不是武后的亲生子,所以她才会下如此毒手。
只有这样想,才能平复众臣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然而,如果李贤并不是武后的亲生子,她现在还要上演哭丧大戏,就更显得虚伪做作。
脸皮之厚,令人不得不佩服。
就在这时,丹阳楼前的铜磬敲响,众臣无奈,只得徐步而出。
他们这才明白过来,武后这是趁着大朝会的机会把众臣都网罗到一起,看她演戏。
从朝堂出来,在御桥和丹凤门中间有一片开阔的场地,这块地方是大唐皇族进行外事活动的重要场地。
举凡有皇族婚丧大礼,会见外国使臣都是在这里举行。
今日,这里也成为武后的舞台。
大臣们从朝堂中缓步走出,远远看到,各项布置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这些看客到场了。
犊车,皤,羽葆鼓吹齐备,上官婉儿前往含元殿接驾,武后换了一身白衫,金银珠玉尽去,发髻上也未戴簪钗。
她坐在镜台前,看到婉儿进殿,便笑道:“怎么样,显儿能来吗?”
婉儿勉强牵动嘴角:“庐陵王身子不适,请求太后能允许他缺席。”
“这个显儿啊,还是这么任性。”
宫女为她佩戴上一圈义髻,把白发都遮掩住,武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很是满意。
“他那个脑袋,还没有康复吗?”
婉儿迟疑一刻,轻摇了摇头。
那日蓬莱殿里发生的闹剧,早就传到了武后的耳朵里,李显诚惶诚恐的表现,让武后忍俊不禁。
他这个儿子啊,真是每一次都不会让人失望,就他这副样子,就算她愿意放手,他也绝对做不好这个皇帝。
“不来就算了,你让他好生休息,等他彻底康复了,再来见我。”
“是,婉儿记得了。”
“太后娘娘,大臣们都到齐了,还请太后娘娘登车。”
宫女递过来一条白绢,婉儿将它披在肩上,今天她的任务就是陪伴武后,跟在犊车旁边,十分轻省。
大宫女夏雪上前,上手搀扶起武后,却被武后拒绝,她利落的起身,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御桥方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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