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迎上前去,屈膝行了礼,“钱姐姐。”论年齿,她比钱五姑娘小一岁。个子却高一点。钱五姑娘端庄明丽,行止有度,裴锦瑶甫一见她就很喜欢。
钱五姑娘赶忙还礼,“叫妹妹久候,着实失礼。只今日要去状元楼,匆促间不能请妹妹入府一叙,待春和景明时,妹妹定要赏面来吃杯迎春酒。”
裴锦瑶展颜笑道:“如此便多谢姐姐。”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上到车上。钱五姑娘单名一个薇字。她带的丫鬟名叫素云,一会儿的功夫就跟翠巧熟络起来。
车子缓缓前行。裴锦瑶亲自斟了蜜水放到钱五姑娘手边,又拿带骨鲍螺给她。
钱薇环顾车中摆设,大约看出些裴锦瑶的喜好。偏头瞅见角落里的话本子,钱薇情不自禁的笑了,“原来妹妹也爱看闲书。呀,这是旧年年末加印的新春版,封面用的洒金纸,我特特存了两本呢。”
愚叟的孙女居然也囤新春版的话本子。翠巧有些诧异。
裴锦瑶笑了笑说:“世间有许多事不能经历,瞧瞧话本子里写的,再设身处地的想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自省自身,也是好的。”
钱薇神情一肃,“妹妹说的是。”视线瞟向未完的残局,钱薇咦了一声,奇道:“妹妹这局棋出自哪本棋谱?我竟然从未见过……”
是……一百多年后严德甫所撰的《玄玄棋经》。
裴锦瑶摇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许是祖父书房里的孤本吧。”
初次见面,总不好张口就问人家借孤本。钱薇失望的哦了声,垂首看向棋盘,“目前而言两方势均力敌。”说着拈起白子,“若是落在这处,你要如何应对。”
裴锦瑶略加忖量,落一黑子,解了困顿。
“妙!”钱薇抚掌笑道,看向裴锦瑶的目光满是赞赏。
因裴家大姑娘与东厂督主的是表甥舅的关系,姑娘们聚在一处都会夸她几句。虽说钱薇不经常外出赴宴,架不住说的人多。但她觉着那些人不过是碍于东厂督主的面子,不敢不夸,不得不夸。根本做不得准。
相较而言,裴三姑娘太过籍籍无名。若不是祖父跟她提及裴三姑娘,她都不晓得裴家还有这号人。没想到这位裴三姑娘极有内秀。真可说是相见恨晚。
她二人边吃带骨鲍螺边下棋,日上三竿时到在了状元楼。
顾名思义,状元楼是住过状元的。
状元楼原是间客栈,前朝太师陆怀远赴京赶考宿在这处。他年方十六岁高中状元,轰动了整座京城。
陆怀远跨马游街,收获美玉鲜花无数。客栈也更名为状元楼,之后成了全天下学子到京城的必游之地。
现而今,状元楼已经不单单是客栈了。会文会诗,赏花斗香。但凡能跟风雅二字沾点边儿的,皆能在状元楼里尽情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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