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怒不可遏的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了冯志远的身上,顿时一凝。
冯志远虽然还在极力的遮掩,可柳丞相是谁?
冯志远偶然间抬眼,眼中那点儿遮掩不住的得意,被他尽收眼底。
今天这事儿,瞒得过所有人,也绝瞒不过他。
他相信自己的四个儿子也都看出来了。
就连脑子最慢的二小子都瞒不过的事情,其他三个人精就更不用提了。
柳丞相对此心里有数。
只是,想归想,关键在于证据被这冯家的小子处理得太干净。
这小子绝对没随冯家的根儿,随了他的亲娘,会的也都是内宅的阴私手段。
但内宅的阴私手段,由一个眼界更高的男子使用出来,必然更加阴毒。
柳丞相也就看了冯志远一眼,在他察觉回视过来时,他的目光已经挪开,又定在了水渍未干、尸骨未寒的玉书身上。
这一眼,让柳丞相的心中一沉。
从小一起长大,伺候了冯志远十几年的忠仆,都能被那庶子如此对待,此子将来必是个祸害。
这种比蛇蝎妇人更加阴毒的货色,他决不允许那厮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
柳丞相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哪怕在朝纲之上都游刃有余,面不改色。
可今日,事关爱女,他却屡次动怒,险些破功。
但也正是事关爱女,他再如何心浮气躁,也都得绷得稳稳的。
柳丞相施压,整个丞相府都被动员起来了。
折腾到了深夜,能掌握的也就这么多。
那边醉酒的小厮,被吓醒拉下去审问后,审出来的东西也是不尽人意。
那小厮招供:“奴才咏春,是博海院伺候表少爷的小厮。”
“今日,轮到奴才下值的时候,表少爷皱着眉,说许久不见玉书,安排他做的事儿也不知办得怎么样了。”
“表少爷见奴才被换下,让奴才顺便去找人。”
“奴才应了,找遍了博海院,才从厨房小隔间找到了人。”
“可才找到玉书,他喝得正在兴头,不由分说,就将奴才拉了过去,连灌了三杯。”
“玉书是表少爷身边的红人儿,奴才不敢得罪,只好小心陪着。”
“奴才几次想要开口,都被玉书给打断了。”
“直到玉书喝的尽兴了,奴才开口,说表少爷寻他,问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玉书当时愣了半天,才一拍额头,说是忘了。”
“他想起身,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奴才扶了好几回都不成。玉书大概是喝多了,就把表少爷遣他去办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奴才一听,就是去传句话儿,想着跑个腿还能得不少赏银,就心动了。”
“柳府谁人不知,蓉香院的那位出手阔绰得很。就连随随便便拿出来的赏银,最少也都得几两碎银。”
“奴才主动递了话儿,要替玉书跑一回蓉香院。”
“哪知,这一路都好好的,奴才也没喝多少酒。可才到蓉香院门前,这脑子就晕沉了起来。”
“之后的事儿,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也,也许是那酒后劲儿大?奴才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大小姐的!”
“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
“奴才敢对天发誓,如有一句不尽不实,愿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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