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王婆子说,他们皮家两个媳妇就没有一个争气的。早年大媳妇早产,虽然生出来个男娃,但却是个病秧子。当时也是王婆子给接的生。新娃娃一落到手里,王婆子一掂量就知道是个病货。好在刚出生,王婆子不说,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那可是皮家第一个男娃子,王婆子喜滋滋地得了好大一封红包。等过后娃子病端显出来了,那也是他们皮家的事了。
这次也一样。还说,王婆子也是奇了怪了。早在月前王婆子就给来看过,凭她那双接生过大半个村子两三代人的老眼,横看竖看都打着包票,皮家二媳妇这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男娃。直到这女娃娃落到手里,王婆子还看愣了半天,怎么都不信自己月前看走了眼。王婆子知道,外头可还是有好大一封红包等着她呢。她啊,只管想着法子先把红包拿到手,别个她可管不了。偏偏她煞费苦心地瞒了这好一会儿了,眼看着红包就要到手,怎么就自己给说漏了嘴呢?真该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得!
王婆子眼一瞪牙一咬,硬着头皮不去理会皮襄氏老妇,就笑眯眯地盯着皮照民,干脆也不做作了,一边继续嘴里抹蜜一边就直勾勾地盯着皮照民手里那封红包,就差伸手直接去抢了。
皮照民也是实在,可能心底里也没看轻了这女娃娃,耳里听着王婆子接连道喜的话,脸上笑容从未退过,顺手就要把红包递了出去。
“慢着!”皮襄氏又哪里会叫王婆子得了逞,一把从皮照民手中夺过红包,顺手还把拆到一半的襁褓递了过去。已经确定是个女娃娃了,也就无畏一定要拆开看看了。
“你可得把话先说清楚了。”皮襄氏手里亮着红包,叫王婆子看得见,摸不着。这可把王婆子急的哟。
“您老这问的叫什么话哟。王婆子我哪里说话没说清楚了呢?”王婆子眼馋着红包,只能是继续打着马虎眼。
“什么叫喜得弄瓦?王婆子你月前可是打着包票,说这胎一定是个男娃子。我这封红包可是给我大孙子包的。如今出来个赔钱货,你还想厚着脸皮把这封红包骗了过去?你要脸不要?”
“啊呸!”王婆子一听皮襄氏话说的难听,这脸色顿时也变了,双手一叉腰,也不装着假笑了,就泼妇一般嚷嚷道:“是赔钱货不是赔钱货这可都是你们皮家说的。王婆子我就是来接生的。古往今来接生嫁娶都是喜庆事,王婆子我说的可都是好话,该有的吉庆王婆子我可是都给你们做足了。你们若是不当这是喜事硬是不给红包也罢,咱也得把话说明白,王婆子我还是要算工钱的。工钱拿来,王婆子我立即就走。管你们喜事变煞事,总怪不到我王婆子头上!”
王婆子最后把话说的可更是够难听。皮襄氏听了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末了,皮襄氏却也没再和王婆子多费口舌。红包皮襄氏叫皮照民收在了怀里,只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两粒碎银。这在他们村普通人家里也就是红包里头常有的数量了。王婆子看了一眼,虽说心有不甘,但总也不亏,便伸手去接。
谁知皮襄氏也不知是气得手抖,还是故意的,没叫王婆子接到。两粒碎银子东一个西一个落到了地上。王婆子顿时皱眉瞪了皮襄氏一眼,却叫皮襄氏反过来只是冷冷斜了一眼吓得没了脾气。
干接生的婆子什么脏活没干过。王婆子这会儿哪里还会嫌脏,自个儿蹲在地上捡起两粒碎银子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吧,王婆子这心里头却还气不过,故意用里头刚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道,“呸!晦气!真是个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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