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皮照民气啊,又能怎么样呢?陈尚书不也是因为气,人家还有权有势,能害曲家,给皮照民使绊子。曲家和他皮照民却只能忍气吞声,自顾不暇,无力反击。最可悲,怕是曲家一日不倒,陈尚书一日不解气,那他皮照民就可以不用再考了。当真无奈,无奈啊!
“唉——”皮照民忽感疲惫,长长叹息。
姜子阳拍了拍皮照民肩膀,安慰道:“贤弟有才,还需忍耐时日,我相信你早晚能够高中。”
“承姜兄吉言。”皮照民捧了捧手,起身道,“时候不早,就不多做叨扰,照民先行告辞。”
“嗯。我送送你。”姜子阳也起身,送皮照民出了新竹堂。
自那一别,也是耽误了这两年,皮照民才是又向皮襄氏提出要送皮怀礼进新竹堂求学。要知道,这会儿子新竹堂已是人满为患,姜子阳还能为皮怀礼留了个位置,皮家该多感激。
皮襄氏却仍有担忧,“怀礼这身子骨虽然看似高壮了许多,但还是我这做奶奶的最清楚,不中用的,稍一吹了冷风,都要咳嗽上几日。再说了,怀礼就没离过我身边……”
“娘。”皮照民好气又好笑地打断了皮襄氏,道,“两年前您就这么说。那时候怀礼确实还小,看着就不比同龄孩子,身子骨弱。可现在怀礼都一十二岁了,您还把他当做小孩子,总也不能让他一辈子留在您身边……”
“怎么不能?”
“娘,我知道您是舍不得怀礼。可是您也要想想,怀礼这么大了还和奶奶睡在一起,这要是传了出去,可要叫旁人笑话。”
“这……”这话确实叫皮襄氏一堵,但皮襄氏马上又道,“是不好再和我睡,但家里屋子这么多,可叫他也住到东厢院去,总也不能离了家,离了家人啊。”
“娘,怀礼只是到省城求学。咱家到省城也不过是半日路程。这逢年过节怀礼都可以回家来看望您啊。或者您若说想念得紧,咱也可随时到省城去看一看怀礼,儿子也好带您在省城里转一转。娘您不是也老念叨着,虽然婉儿已去,但咱家也该还和曲家多走动。您和曲家娘亲交好,也想再和曲家娘亲见上一见叙叙旧嘛。”
“是不远,可是……但是……”
“娘!”皮照民该劝的也都劝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大叫了一声皮襄氏,只问道,“您到底依是不依?”
“我……”[我不依!]皮襄氏也很想大叫,但话到了嘴边却是叫不出。
其实皮襄氏心里清楚,皮怀礼能进新竹堂求学,确实是件好事。姜子阳还知道皮怀礼弱子身份,特意向家中多要了个厨娘到新竹堂中烧饭,便叫乳娘可以更专心照料堂中年少,定能顾怀礼周全。两年前他们便好及早送皮怀礼就学,还不是皮襄氏舍不得,生生辜负了姜子阳一番好意。
这会儿子皮怀礼也在近前,虽不插言皮照民与皮襄氏商议,但满脸渴望入学。皮襄氏看在眼里,又怎能再自私拦住子孙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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