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上,端王夫妇过的就是这么憋屈的日子。那些王公大臣或者皇室家庭成员出席的宴会,他们是能不去就不去了。因为去了也是别人揶揄嘲弄的对象。
南宫娥一行人进了公园,下了轿,走到公园中一处湖边的草地上停了下来。这里风景不错,大片的绿草柔软地铺开,像碧绿的毯子。草地紧邻湖边,靠近湖岸的地方有木质的凳椅,湖上还有一座九曲桥,桥上游人如织。微风习习,吹皱一池春水,泛出粼粼波光。岸边生长着几株柳树,细长的柳枝在风中婀娜起舞。
南宫娥觉得这个景致不错,就在凳子上坐好,背对着湖面的方向,整理好长裙,示意女画师给她画张画。
人群忽然变得混乱起来。南宫娥听到有人发出惊呼“杀人啦”,看到有人四散奔逃,连女画师和自己的侍女都撇下她逃了。湖边草地偌大的地方,瞬间变得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心里着慌,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一个女子手持雪亮的短刀一瘸一拐向她跑了过来,刀上还有新鲜的血迹,显然是刚杀过人。她也想跑,但第一脚就踩到了长裙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等她再想跑时,持刀女子已经来到了她跟前。
女子恶狠狠地对南宫娥说道:“掩护我!如果他们把我抓了,我立刻一刀捅死你!”
南宫娥正不明白女子说话的意思。只见女子掀起她的长裙躲了进去。她坐在凳子上,长裙从凳子上垂下来,根本就看不到裙子里面有人。正在她胆战心惊的时候,燕铭带着人赶到了。
“刚才有个拿刀的女子往哪儿跑了,你看到了吗?”燕铭问。
草地上只有南宫娥一个人,所以她看到花朵朵的可能性非常大。
南宫娥哪敢说出花朵朵在哪里?她躲在自己的裙下,如果说出对她不利的话,她可是随手一刀就能要了自己命的。南宫娥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没看到!”
燕铭的那名手下似乎认识南宫娥,轻轻拉了一下燕铭的衣服:“这位是端王的王妃。”
燕铭没理会手下的话,继续逼问南宫娥:“这里现在就你一个人,别人都跑了!你说你没看到那女子的行踪,怎么可能?快说!”
燕铭是盛冀的心腹手下,平日里能见到盛彤。从盛彤口中知道:这端王妃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娥胆怯地看了燕铭一眼,为难地说:“我真的没看到什么拿刀的女人!你就别难为我,别问我了好吧?”
燕铭冷冷的目光看着南宫娥。南宫娥不敢与这名杀手的眼睛目光相接。
燕铭的眼睛很快落到了南宫娥的裙子上。他的眼睛一亮,发现裙子膝盖以上的部位有一块鲜血,于是指着那块血迹冷冷地向南宫娥问道:“还说没看到那个女人!证据确凿就不要骗我了!这里的血是怎么回事?我是勇毅侯的人,奉命捉拿要犯!你最好配合我!”
裙子里的花朵朵恨恨地看了自己流血的肩头:怎么一不小心把血弄到了那女人的长裙上?这下完了!
她握紧了刀。不过她并不是真的要刺死这名无辜的女人,而是要对燕铭发出攻击。
南宫娥紧张极了,额头上冷汗直冒。她知道自己被燕铭抓住了证据,再也无法抵赖说没看到那个女人。可是,自己又不敢说,说出来可是会没命的啊!甚至,哪怕自己不说,如果燕铭硬要把她拉起来,女子也会暴露,也保不住会杀她!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燕铭的脸上。是南宫娥打的。她忽然急中生智。这左右开弓两记耳光打下来,燕铭整个儿懵圈了。
燕铭看着南宫娥:“你......你......”
南宫娥满脸潮红,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胸脯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起伏。她指着自己的裙子:“这血是怎么回事?好,我告诉你!这两天是我的月事!你满意了吧?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把这个说出来?这是对一个女人的侮辱和调戏!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更多关于我身体的细节,也想逼我说出来啊......”
燕铭脸上瞬时通红:“我......我......”
南宫娥气得双目中泪花闪耀,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你什么你?我知道你是勇毅侯的人,我惹不起的!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被人如此侮辱调戏,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把这事进宫禀报皇上!我要问问当今天子,她的儿媳妇被谁都惹不起的勇毅侯的人调戏羞辱了,他究竟是管得了还是管不了?”
调戏王妃是死罪,情节严重的话至少夷三族。这种罪行一旦被确凿定罪,勇毅侯是救不了他的。燕铭甚至知道,以勇毅侯的为人,说不定为了摆脱“教育属下无方”的指责,说不定还会对他落井下石。
燕铭“噗通”一声跪倒在南宫娥面前,一边自打耳光,一边求饶:“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南宫娥脑子中的第一个念头倒不是为解决了困境而高兴,而是一种莫名的畅快。她心说:“盛彤欺负我也就罢了,你一条勇毅侯的狗也想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怒不可遏,用手往远处一指:“我要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滚!”
燕铭赶紧带着那名手下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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