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继良的影响,叶秀枝也从镇上买回了牙膏、牙刷,带动家人每天早晚两次刷牙、漱口。他们家三人每天早晚刷牙时口含白沫,让偶尔进屋看到的人吃了一惊,以为他们生病中毒了。
李家畈湾子里有几户单身汉,叶秀枝几乎从来没见他们洗晾过被絮,他们的屋她进去过,那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能多腌臜就多腌臜的。此外,叶秀枝还觉得陈继良的性格文静而随和,一派儒雅,谈吐气质显出他的文化修养,与那些农村大老粗相比,可谓超凡脱俗,有天渊之别。
陈继良仿佛来自另外一个高级世界,与叶秀枝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和维度。
李家畈村唯一的知青陈继良自带放大功能,赢得了土生土长的小学校同事叶秀枝的爱慕!
记忆中,小时候的农村要更冷得多。那时老家农村的水塘数九寒天时结的冰可以站人,真正“三九四九冰上走”的,厚的地方甚至可以操练起来。而现在叶秀枝即使是最冷的数九寒天回到老家,也几乎见不到当年的这种景像。
多年以后,陈继良还记得,那天叶秀枝帮他洗涮床单、被面的情景。
小学旁边的水塘洗衣石的水边结了厚厚的冰,是他用棒槌敲开的。而她的一双手在洗了一盆又一大盆的衣物后,冻得通红,嘴里哈出吞云吐雾般的热气。她早已脱了外套和棉袄,用力地揉搓、槌打、洗涮,额头上沁出细小的汗珠,她脱了外套,毛衣的袖子挽了起来。
叶秀枝全力地给他搓衣物、洗被子,他就给她打下手。她主洗,他主涮,倒也分工明确。涮干净了,两人再四只手一起用力扭,像拧麻花似的把床单、被套和大件衣物扭干,然后陈继良负责拿到学校操场的架子上晾起来。
太阳升高了,湖上的冰慢慢都化了,升起一层雾霭。陈继良从岸边捡起几个薄石片和破瓦片,向湖里打了两个水漂,对叶秀枝说:“秀枝,你休息一下,咱们比赛打水漂。”
叶秀枝直起腰来,双手像上了年纪一样,捶着后背,说好呀。两人一人分几块,比试起来。
石片和瓦片从两人手上平斜着划飞出去,湖面上跳弹一下,溅起水花,又跃起跳弹几下,间隔越来越少,最终石片和瓦片在远处,还是无声地沉入湖底。
叶秀枝从小在农村长大,对打水漂不陌生,她比陈继良打地远,湖面上荡漾着她银铃般的笑声。陈继良佯装不服气,又去捡来一把石片瓦片,两人又比,再次输了。
听到她的笑声,陈继良看到叶秀枝脸上浮出苹果一般的红润,那一刻觉得她是会让人心生醉意的,她的左脸嘴角有一处小酒窝,像盛满了诱人的酒呢!她的脸色白里透红,并不是许多农村妇女和小孩冬天的那种高原红,这是她持续几小时的劳作和晒了太阳之后才现出的诱人的红润色泽。是从她皮肤内底升起的美丽血色,一种原始的、茂盛的、强健的生命力之美,让陈继良不由得心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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