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彭仕阳是有这种嫌疑呢!但赵国良转念又想,他不至于要毒死自己的妻子吧?他怎么会下得了手?他得有多么狠心、多么恨她呢?以我们过去对他的了解,他不至于啊。八成,或者九成,应该是那女人自己喝农药死的。只是,她死得那么痛苦,却忍住嘶叫,强迫自己不发出大的动静和响声,那该是怎样的心理??她何必要死得这么决绝呢?
他不敢往下想,也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其他几人也都不说话,各自皱着眉毛,表情凝重。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停顿了,一下子陷入黑夜一般的死寂,时光一下子拉长了。
大家都不说话,也都维持这种静,呼吸也不敢大声,只李大荣和彭家大哥深深吸着烟,香烟丝被他俩吸得滋滋作响,烟头的两星红点像烧红的碳一样向嘴边退缩。他俩嘴里细细吐出的白烟向屋顶飘飘袅着。几人都唯恐先出了声,谁就会成为打破这宁静的罪人。
彭家大哥“咳、咳、咳、咳——”,咳嗽了几声,显然是抽烟太急被呛着了,喉咙里混合着痰音。他终于喘匀了气息,说:“我三弟你们是了解的,他们夫妇这多年,养育的三个孩子都不错,夫妇俩就算是有拌嘴吵架的,甚至气头上会打一两下,但总体感情是好的。他不,不会的,没必要,也不也下这手,都莫瞎想。”
彭仕阳则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大家仍然默不作声,又是一阵死寂,像冬天睡不着的黑夜一般的长,但也或许只十秒或二十几秒钟后,马知元说话道:
“那些事假设不要想,作为朋友,我想仕阳不会那样的。我们还是商量怎样跟她娘家人做好解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扯皮闹事,也不要报警叫警察来什么的,搞复杂了。我们明天把弟妹送上山好好安葬,送走她娘家人,下午我们也好交差回家,不要节外生枝了。”
于是大家走出里屋,坐在外屋七嘴八舌地商量。
李大荣问烟、酒、菜的准备情况,彭仕阳说备得都有的,八大金刚昨天就请了,这两天要吃喝,还有她娘家会来人,也有亲戚得知消息主动来了,酒菜、鞭炮什么的,都备了。马知元就又问了烟、酒、菜的标准,知道跟他预料的一样,档次比较低。马知元说,既然没打算请客操办,就不会有太多的客人来,主要是她娘家,包括我们估计也只三桌客,不算你家自己人哈,那费用就不会太大。你不妨安排去买几条好点的烟,“游泳”、“圆球”各两条,再买一条过滤嘴的好烟,把标准提高一点,原来的烟用于招待八大金刚和其他人都行,我说这的几条专用于她娘家,过滤嘴的烟中午、晚上、明天中午,都是正餐摆席,一桌上摆一包,对娘家主客也用这种好烟敬香。最好大方些,她娘家来的客一人发一盒,今天发一轮,明天发一轮,一一根地敬还是照常的。酒就买两三件像样的瓶装酒,菜也是,要加几样上档次的荤菜,来不及就到镇上买点卤牛肉和烤鸡、烧鸭啥的,多花三、四百元,可以让她娘家人好想,买她娘家人少说些话呢。
彭家大哥点头称赞,忙照马知元所说的出门交待弟弟们,作了安排。又商量定,她娘家人来,其他人尽量少跟他们说话,以免节外生枝,起了言语冲突,咱们客客气气,始终笑脸,以免让他们动怒,找到茬儿。毛家来的人,尤其是年龄大的男人,就让他们三个老乡为主来招待。他们也是客人身份,又在外地工作,还有两个是警察,他们不得不给些面子,把冲突的可能降到最小。
最后,又嘱咐说,彭仕阳要多赔不是,检讨自己不该跟毛珍珠吵架,检讨自己没关注她,让她寻了短见,多说自己的不是,尽量不要矛盾激化。另外,八大金刚和其他人员也都嘱咐下,如果万一娘家人要挑错、找茬,千万看主家的面子上要忍得住,回头我们主家为你们赔不是,会好好款待大家,不要跟毛家客人说顶牛的话。
安排好后,彭家哥让其他人员各干各事,三个老乡在屋前坐着,聊天、抽烟,一个时辰后,他们等候的毛家人就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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