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上去说两句?哥儿这段时间都养在王妃院里,你也好久没见了吧,想煞了?”艾姨娘将心比心的说。
朱姨娘只轻轻‘嗯’了一声,显得有些冷淡。
大家心情都好不到哪去,艾姨娘也不埋怨她,又碎碎的说了几句话,朱姨娘始终没怎么搭理自己,她也觉得无趣,道:“那我走了。”
朱姨娘点了点头,艾姨娘也不知她在那树荫底下站了多久,最后有没有上前同元哥儿说话,只知道又过了半月的时候,传来一个惊天的噩耗,沈规在被押解途中遇到一群山匪,官兵同他都是性命不保。
艾姨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悄无声息的软了下去,头在桌角磕出了好大一个肿包,整整昏了五日才醒。
醒来时,大姐儿和二姐儿都在她床边,二姐儿的眼睛红得像桃子,她不想女儿难过,忍着恶心喝完了许多苦药,这才渐渐能坐能站。
二姐儿看她精神好了,才敢告诉她,说她昏睡着的时候,朱姨娘忽得夜里发了急病,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去世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艾姨娘正在给二姐儿梳拢头发,本想梳个三鬟髻,也没了兴致,只梳了个双鬟的。她装作无事,可过了好一会,手里还捏着一把梳子。
“也是她情深。”艾姨娘黯然的说,二姐儿怕她心里存了死志,扑倒她怀里大哭一场,要她赌咒发誓会好好看着她成亲生子,艾姨娘一一应了,二姐儿才抽搭着停了哭。
“你去瞧你三妹妹了吗?她肯定难过得紧。”艾姨娘道。
二姐儿擦了擦眼角,说:“三妹妹如今在祖母院里呢,好像是在祖母跟前失仪了,祖母要她跪佛堂改过,还遣了嬷嬷日日教导,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其实二姐儿知道的也不多,见艾姨娘一脸不解,便想当然的解释道:“也许是失了生母,心思迷乱,所以行为不妥吧。”
艾姨娘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句。
沈沁今日来探望平王妃,在严氏房里略站了站,出来时在廊下遇见了大姐儿和二姐儿,二姐儿看沈沁也是面容憔悴,但精神还算好。
三人在廊下说了几句话,二姐儿犹犹豫豫的想要问三姐儿的事情,被大姐儿拽了一把,沈沁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对大姐儿道:“你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了,以后要看顾弟妹,有什么事儿拿不定主意,去问过祖母,或是来问我都好。”
“知道了姑姑。”大姐儿福了福,道。
沈沁看着大姐儿逐渐窈窕的身段,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暗自把这几个侄女未来的婚事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见过这两个侄女,沈沁在去了平王妃院里,提起三姐儿,平王妃就是一皱眉头,虽说是沈规的骨血,可在那个女人身边养了这么些年,又是个自私利己的性子,她实在不放心将这丫头给放出去。
“她倒是认得干脆。”一想到那个女人是由自己亲手接回来的,平王妃后悔的心都酸了。
朱姨娘被拘到平王妃跟前的时候,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她统统的认了。
平王妃高高的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倒是贵人,如今连杀你也不能够了。”沈沁那时是这样说的。
朱姨娘凄惨的笑了笑,道:“奴也不想活了,去下面陪陪爷吧。”
她要了纸笔写下自己任务已完,愿一死了之掩埋秘密,又当着平王妃和沈沁的面用口.技唤来了为她传信的鸟儿,将这份信送了出去。
随后饮下毒药,至死都不曾问过自己的两个孩子。
“真是铁石心肠!”平王妃恨道。
朱姨娘伏在地面上,也许是以为自己很快能见到沈规的缘故,她的神色安静而平和,可惜,她并不能如愿。
那日沈沁和严氏言语中设了岭桥西和岭桥东两个陷阱,只待到了那个时候,何处有人埋伏着,就能抓出是何人透露。
陈著冒着极大的风险向摄政王借了人马,岭桥东的埋伏一出动,沈规就被人移花接木,看似跌落山崖摔的血肉模糊,实际上已经偷梁换柱,被安置在了南方。
皇上以为平王府自食恶果,只用潦草的山匪为借口打发了他们,平王府‘心虚’,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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