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躲在粮道两侧的山坡上静静的观察远处的动静。运粮的车队缓缓靠近,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近在眼前。
钱益悄悄吩咐手下将士注意隐蔽,众将士屏住呼吸,悄悄的等待敌军到来。眼看着车队渐渐靠近,钱益内心突然有些发慌,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太过激动。
潞州城很快就要断粮,这几日他不断派兵骚扰敌军营帐,希望逼得对手尽快强攻城池。只是好些时日过去了,对方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每到白日那群王八羔子还是跑到城下来挑衅骚扰,到了晚上自己派人过去偷袭,对方依然防备森严。看样子对方主将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怕这一战要比想象中难对付多了。
如今侦骑好不容易才探听到敌方运送粮草的消息,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潞州城能否守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错过了,只怕再无翻身机会。
车马声已经近在眼前,钱益的心越跳越快。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以往历经多少次惊心动魄的大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心慌过。
不就是劫对方的粮草吗?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有危险也不至于心跳的这么厉害。
不管了,敌人已经进了埋伏圈,成败在此一举。
钱益轻轻一挥手,粮道两侧顿时乱箭狂飞,运粮军队措手不及仓惶抵抗。待到对方阵脚大乱,钱益拔出长剑,慷慨激昂的指挥众将冲下山坡血战到底。
运粮官兵本就人少又不是常年作战的精锐之师,猛然受到强烈攻击,顿时节节败退。眨眼间,数百官兵陆续倒地,只剩零零散散的一些士兵四处逃窜。
钱益快步走近车马,望着一袋一袋高高隆起的粮食,原本想烧坏的打算,就在这一瞬间又改变了主意。能带走多少是多少,带不走的再烧掉。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现一大队人马,还未来的及看清主将是谁。后方立时又扬起阵阵尘土。
糟了,中了敌人诡计!
钱益震惊之下,一剑刺穿车上的粮袋,黄土泥沙混杂着表面那一点点粮食簌簌往下掉。绝望瞬间笼罩心头,万念俱灰的挫败感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更显悲凉。
事到如今,唯有拼死冲杀出去,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利剑再次出鞘,只是这一次是敌方将领发起冲锋的号角。钱益心一横,领着手下将士不管不顾直冲对方主将而去。
眼看着对面的老头拍马冲过来,元谐眼里闪过一丝亢奋。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敌手了,今日定要痛痛快快打一场。
两军混战,厮杀异常残酷。两军主将并驾前驱,且战且走,一时之间打的难解难分。钱益手下将领一边拼死抵抗,一边玩命跟着主将方向移动。
双方缠斗了一炷香功夫,依然不分胜负。钱益一个急转弯迅速甩开元谐,拍马逃向树林。
元谐愣神片刻,眼见着一小股敌军紧跟着他们的主将逃窜。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钱益那个老狐狸带离了大部队,如今就这么几人几骑追过去只怕会落入敌方圈套。
这个老东西,还以为真的想跟老子拼死一搏,原来只是为了逃命,真是扫兴!
元谐愤愤的骂了几句,随即拍马回去收拾剩余的残兵败将。
钱益带着幸存的数人数骑仓惶逃回潞州城。刚刚来到城下,一股诡异的气氛铺面而来。看着脚下的印迹,钱益立马反应过来,刚才敌军来攻过城池。
那此刻城池是否还在?
钱益抬头望去,旌旗上面大大的杨字深深的刺痛双眼。早已心凉如水的心脏,此刻差不多已经冻成了冰块。
杨字大旗?是杨素还是……
仔细打量,城墙上那人威严肃穆,不苟言笑,一双犀利的眼神简直要将人洞穿。
原来是随国公杨坚,他居然也在山西。对方的行军元帅亲自率军攻城,难怪潞州城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攻破。
看来天要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技不如人只有以死谢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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