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我数了半夜的钱,还是没一丝睡意,最终灵感突现,在伙房找到这根烟,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哦,原来那丝瓜杆儿到了手中点燃,就成了烟?似乎,还有助于心绪平静?那为何不干脆吸熏香?
太多的听不懂,朱厚照根本不知如何开口。不过他也知道,只要何瑾不停地说,自己总有能听懂的时候。
果然,随即何瑾似乎也感觉自言自语没意思,就开口问道:“殿下,正好你来了,我有些深度的问题,想同你探讨探讨......”
“大半夜,两个男人,探讨问题?......”朱厚照神色就怪异了起来。
就在何瑾以为他没兴趣的时候,他又恍然大悟的样子,搓着手兴奋道:“如此有气氛、有情调,还要讨论有深度的话题。姐夫这品位真是不凡,太符合孤的心意了!”
“我......”何瑾就愣了,失笑道:“我好像还真是找对人了......嗯,陛下要将我调任山东一事,太子殿下想必已知道了吧?”
“嗯......”朱厚照就深沉地一点头。
然后何瑾打算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他才又缓缓开口,道:“没听说。不过这不算什么重要的细节,姐夫你继续。”
“我......”何瑾顿时无话可说:没听说你点什么头?难道,以为是有深度的问题,就要装一下深沉?
好像......这孩子就是如此认为的。
哎,算了,将就着用吧。
“殿下啊,我是有万贯的家财,可那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陛下和朝廷不过给我提供了平台和机会,凭啥这时代和社会就逼着人认为,一切全是天家恩赏的?”
这下朱厚照神色就认真了一些,反问道:“难道不是吗?......自古以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非父皇宠信圣眷于姐夫,姐夫能得到这一切?”
“哦......”何瑾也不反驳生气,继续开口道:“那殿下的意思,我就应该捐出一半的家财?”
“一半的家财?”一听这个,朱厚照就炸了,道:“父皇也太狠了吧?......他是待姐夫不薄,可挣钱多难啊!咱凭本事儿挣来的钱,为啥他一开口,就要拿走一半?”
听到这里,何瑾就欣慰地笑了:自己这些年的调教,没白费啊!幸亏让朱厚照参与了些生意,否则他根本不会说出这番话。
“可假如我不出手的话,山东一地恐怕就会饿殍遍地......明明我已伪装得挺好了,为何陛下还看出我是有良心的?”
说着,他就指着自己的脸,幽怨问道:“殿下认真告诉我,我长得像个好人吗?”
“孤,我......”朱厚照就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干脆放过这个话题回道:“既然姐夫有能力,出手救一下那些灾民也无妨。毕竟,一半家财就当报效君恩了,姐夫那么有本事儿,以后再挣就行。”
然后何瑾就炸了,道:“不行啊,殿下根本就没看到事情的本质。这不是我救不救的问题,是我要不要给朝廷当狗的问题。”
“这是第一次放血,我出一半的身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第二次,就该出三分之二的身家了.....以后生生世世,都要为你们老朱家卖命效劳。”
“以前我是迫于生计,才不得不步入仕途。机缘巧合走到今天后,想下车却发现车门早给焊死了,你说这有多郁闷?”
“那,那别人不也是这样的?......”毕竟只是个孩子,哪能有什么深度的法子,朱厚照一下就被说懵了。
“别人可没我挣钱的本事儿。而且人家立志,就是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我却只想享乐快活,然后混吃等死......”
“那,那......孤还是回去睡觉吧。”朱厚照就一下傻眼了,郁闷道:“姐夫,你这问题太有深度了,孤掉进去出不来了。”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回头笑了一下,狡黠道:“不过孤知道,姐夫一定有法子的。实在不行,等父皇蹬腿儿了,孤执掌大明江山,不这样对姐夫就行了......”
然后何瑾起身,恭送朱厚照。
可回到卧房后,他就丢了手中的丝瓜杆儿,落寞叹息道:“真等你登基,我帮着干趴下那些迂腐的大臣后。你就会觉得我功劳太高、钱太多、人太帅......然后为稳固皇位,也会出手干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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