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堂坐落于江南道钱塘郡郡城西边的一条大街上,外面看起来就是一栋普普通通的民宅。门口两尊用青石雕刻的石狮子是唯一的点缀,朱红色的大门上面密布着四列整齐的大铜钉作为装饰,看起来多了几分气派。
但这些在这一条大街上没有显露出一丁点儿的突兀。
这条街原本就是富人居住的区域,钱塘郡的繁华在江南道九郡是很靠前的,尤其多盐商,而自古盐商就是多金的,而在这条赫赫有名的朱雀大街上拥有一栋房子,本就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朱雀堂位于朱雀大街,其实真的只是一种巧合,主要是朱雀堂主看上了这栋宅子的庭院,曲折幽深雕梁画柱,深得苏州庭院的精髓。
当苏流儿第一次踏足钱塘郡就明显的呆了呆,小时候生活在在黄土飞扬,沙尘四起的流沙郡,放眼望去只有荒凉二字映入眼帘,大家的衣着只能说是能够遮羞,喝的是黄橙橙的水,吃的是黑乎乎的硬馍。
眼前她看到的一切是多么的陌生,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水马龙。而且基本所有的人都穿戴整齐,至少她目前还没有发现一件打着补丁的衣服。
沿街各种商贩和店铺售卖着各种各样她以前见都没有见过的货物,酒楼里面伴随着欢声笑语飘出来的饭菜香气是那么的诱人!卖馒头的摊子上雪白诱人的馒头堆得像是一座小山,她知道那香甜的滋味,前几天被钱掌柜买回来头一次给她尝到了白面的味道,那时候她就以为来到了天堂,虽然她知道那个胖子要的是什么。
其实她很小就懂事了,六岁那年她亲眼看到隔壁的王老汉就用两个黑馍馍作为条件,然后她那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娘亲就自觉的掀开了遮羞的裙摆,王老汉把她娘亲按在土炕边上做前几天那个钱掌柜对她做的事情,而且趴在她娘亲身上的王老汉浑浊的双眼却转过来盯着她那瘦小的身子,眼神说不出的腌臜。
她的父亲死的早,苏流儿已经记不起父亲的模样,只知道是饿晕了之后病死的。
晚上娘两就着开水分着吃了一个黑馍,娘亲流着眼泪对苏流儿说道:
“孩子,这就是命呀。”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有时候也有村子里其他的男人拿着馍馍过来找她娘亲。
直到最后有一次王老汉把手伸向苏流儿刚刚长开的身子,她娘疯了一样拿起劈柴的斧子对着王老汉的后脖子就是一下。
苏流儿其实看着倒下去血淋淋的王老汉没有害怕,心里只有隐隐的兴奋,她丢掉手里握着的一把小刀子,反过来去安慰她娘亲。
当天夜里,娘俩就沿着后山跑了。
杀人,是会被官府通缉的,一个妇人和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落入比土匪更加凶狠的官差手里会是什么结局她们娘俩再清楚不过。
所以只有逃,但她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太远,娘亲为了掩护她很快就被尾随而来的官差抓住。
苏流儿其实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沙窝里,刚好有一从荆棘很好的遮盖住了她的身子。
三个官差,抓住她娘亲根本就没有问话,只是像饿狼一样把妇人打翻在地,扒掉她娘亲的衣服,轮流着蹂躏妇人,三个精装男人肆意的大笑着,没过多久慢慢的最开始还有惨叫挣扎求饶的妇人变得悄无声息。
苏流儿默默的记下了三个官差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害怕发出声音被他们发现,一直等到官差远去很久才敢爬出来。
她娘亲死了,三个官差满足之后一刀把妇人的胸膛捅了个大窟窿,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很大的一片沙子。
苏流儿掩埋好娘亲,一路跌跌撞撞的流浪到了流沙郡城,结果很快就被黑市的人贩子关进了铁笼,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肥胖女子扒开她的双腿认真的摸了摸,然后笑着付给了领着她进来的一个地痞五百文铜钱。
再后来她碰到钱掌柜和黄易,今天更是来到了对她什么都很新奇的钱塘郡。
“走吧,堂主等着见你。”
黄易理解第一次踏足繁华大城市的那种惶恐和惊奇,尤其是苏流儿这样出身的少女。
苏流儿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跟着黄易走进了朱雀堂。
“我叫落花,以后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你愿意跟着我吗?”
落花就是朱雀堂的堂主。
黄易直到今天才知道堂主原来有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
苏流儿看着端坐在高位上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为了保护自己死去的娘亲,只是堂主比娘亲更加漂亮,更加优雅,但眼神中的那一点隐藏很深的关怀,她可以感觉得到,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落花坐直了身子,认真受了这份跪拜大礼,眼神中的温暖多了几分。
黄易是第一次看到堂主的这种眼神,同时看了看已经站直了身子的苏流儿,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像,这两个人太像了,这种像不是容貌,而是两人的那种气势,一头雌虎一头幼虎,虽然站着的还没有爪牙,但她毕竟是虎崽子,假以时日,獠牙自然变得锋利无比。
落花转头对黄易交代道:
“通知所有执事和舵主过来议事。”
黄易躬身抱拳,然后走了出去。
大厅上只剩下了两个女人。
“流儿,过来这里坐下。”
落花指了一下身侧的一个空位。
“是。”
苏流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大方方过去落座。
“等我忙完,我陪你回一趟流沙郡,把你娘亲厚葬之后,你就得去我给你安排好的地方闭关至少三年。”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58989/1932078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