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先生跟前的茶碗,直接一口饮尽,把先生吓得直说慢点慢点别噎着。
“先生,我和根活过两天得出一趟远门,明天晚上我家请您吃个饭,一来我觉得我得跟您道个别;二来,我们走了以后,我家里有啥事请您照应一下。”
先生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呀你呀,我就没见过有人请吃饭把要求说的这么清楚的,好了,明天我一准儿到。”
我刷一下子脸就红了,对啊,我真是不会说话,这不太功利了吗?
我只能傻呵呵地挠挠头,笑着说道:“那行,那我明天就等着您了。”
说完我就跑回了家。把户口本什么的都收拾好,只等明天一早出发。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建国就出现在了我家的门外,我和张根活带上户口本,跟着赵建国出了门。
至于为什么不带钱?我家里没啥钱,而且最重要的,有赵建国呢,他有钱。
我们走了好远的山路,我大概这辈子也没走过这么多的山路。走完了山路,还要走一段小路,才到了公路上。这一路走的,我的廉价运动鞋都开胶了。等找到赵建国的小汽车,天都已经大亮了。
那是一辆银白色的车,赵建国说,这叫“桑塔纳”。我们还是第一次坐汽车,直接钻进去,又软又舒服,我和张根活一路兴奋地摸摸这碰碰那。丝毫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等我们回过神来,赵建国告诉我们已经到了。
“AT县二道派出所……”我跟着蓝色牌子上的字念了一遍。
随即跟着赵建国走了进去。
办理身份证的人不多,我们很快就办了手续,拍了照片,赵建国付了加急的钱,大概一个礼拜就可以出证。
“好了,走吧”
赵建国用的是一款男士的长款钱包,他把找回来的钱放进钱包,拉上拉链的时候,我扫了一眼,不由得心里一惊。
“卧槽,这么多钱!”我心里感叹道,我这辈子可能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连梦里也没见过。
我咽了口口水,跟着赵建国往外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赵叔叔,你不是警察吗?能不能跟他们说说,快点给做,一个礼拜太慢了……”
赵建国脚步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说道:“嗯……这家派出所我没有人脉,我的人脉都在市里,再说了,这都是按规矩办事,最快也得一个礼拜,等等吧……”
听到这,我表现出了极为的不信任,我感觉提及警察的时候,他一直在遮遮掩掩,眼神闪躲。
我爹能认识警察这件事,我已经是觉得不可思议了,居然还是市里的警察,这显然极度不合理。
不行,我得去证实一下。
“赵叔叔你们去车里等我一下,我的户口本忘在里面了。”
说着,不等他答话,我转身就往里面跑。
一口气跑到刚才办身份证的办公室,我问当值的民警道:“叔叔,请问您认识赵建国吗?”
那个民警本来漫不经心,但是听到“赵建国”三个字,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找赵建国?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犹如一个惊雷炸响,瞬间脑子嗡嗡作响。
这个人认识赵建国,但是刚刚赵建国不就在我身边吗?但是他们连个招呼也不打,赵建国还说不认识这里的人。
那我身边的赵建国,他……
越想越怕,我的额头不由得渗出汗来。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认识赵建国吗?”
我回过神来,干笑了一声说道:“呵呵,那个……我爸爸以前跟赵建国认识,所以我是想说……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能不能给我的身份证办的快一些。”
谁知道那位民警竟然有些生气地瞪着我说道:“我当你是啥事,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油嘴滑舌就罢了,咋的敢拿亡人开玩笑。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素质可真低,我要不是个警察我现在我就抽你你信不?”
我怔住了。
亡人……
赵建国……他……死了?
那我身边的这个人……
这个民警已经在往外撵我了,我魂不守舍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只感觉到步子很沉,直到走到门外,看见“赵建国”和张根活在吃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我才回过神来。
张根活看见我,屁颠屁颠地走过来,伸手递给我一个油纸包,我一看,是一包江米条。
我没有心情跟张根活说话,我随手推开他。张根活一脸纳闷地看着我,他看出来我的神情不对,没有说一句话,乖乖地闪到了一边。
我走到“赵建国”的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赵建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不对,他笑着问道:“咋了根生?”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缓缓说出三个字:“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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