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一脚下去,锁头完好无损,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废物。”
不知谁精准地评价了一声,引起哄堂大笑,连跪在地上的柴进张五二人也嗤嗤笑起来。
狼筅手脸上挂不住,又抬起脚使出吃奶的力气踹下去,这次锁头应声断裂,滚到地上去。
那狼筅手顾不得脚后跟的疼痛,抢上去抱起箱子放到李鹿旁边的八仙桌上,打开盖子。
除了架刀在柴进脖子上的藤牌手和看管张五的镗钯手,其余众人都围上来,李鹿也不禁好奇地伸过脖子。
然而只看了一眼就失望地看向柴进,
“就这?”
眼看李鹿表现不屑,柴进有些脸红,
“是,这已经是某手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了。”
虽然李鹿看不上,但手下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山贼眼都看直了,
“啊呀呀……是金子啊!林先生,这是金子吗?”
李鹿瞥了一眼,问话拿人手里捧着一块红绳拴着的坠子,正用牙咬,见李鹿看过来,忙把嘴中的坠子拿出来递给李鹿,李鹿嫌弃地用手指挑过红绳掂了掂重量,
“重约一两,色带青,含金七成,价值七贯。”
李鹿上学的时候一个月零花钱都不只七贯,莫说他,东京禁军月俸就有十五贯,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钱,但对这些穷苦百姓来说恐怕辛苦劳累一年也攒不下七贯钱。
李鹿随手把坠子扔在桌子上,问话那人咽了口口水,仿佛还在回味这价值七贯的坠子味道之甜美,颤抖着双手复又将其捧起,
“老天爷啊……这么个小东西就值……多少个铜钱?”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七贯是多少铜钱,李鹿实在看不下去,给他上了节数学课,
“四千五百文。”
“四千多文,这能买多少米啊?”
李鹿在梁山上的世界毕竟不长,而且梁山上也没有很多能花钱的地方,对底层百姓的经济状况不甚了解,觉得这货是不是太夸张了,七贯钱很多吗?
“也就三石米,很多吗?”
北宋的一石是六十七升,一个人平均甩开膀子每天最多也就吃一升半粮食,一石米足够一个成年人吃一个半月的饱饭,在梁山这种穷乡僻壤,掺些粗粮省着点吃可以吃三个月。
“就这么一个小坠子够俺吃大年的粮食,林先生,那这一箱子可不得够咱们梁山吃一年的?”
“你是不是傻?箱子里又不全是金子,别翻了,要看就倒在地上看个痛快。”
说完后李鹿任由他们去眼馋箱子里的财物,就在他眼皮底下,也不怕他们昧下。
再说了,反正不是李鹿的钱。
又转头看向面前的柴进。
通过刚才的对话,柴进已经明白面前这位林先生也是梁山上的一个头领,这次来是抓自己入伙的,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也放下心来,但李鹿不发话身后那柄手刀便一直架在自己脖子上,他迟迟不敢起身依旧老老实实跪着。
此时面前这位林先生又转头看向自己,柴进本以为他会亲切地让自己起身,但迎来的目光中毫无善意,以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从中只看出了不屑、厌恶与……杀意?
柴进大多数时间干的还是偷鸡摸狗截道的小本买卖,但作为一个山贼头领,他手上当然是沾过血的,而且也结识过几个亡命之徒,确信自己没有眼花,那位林先生严重的的确确有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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