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余还说“是”,那小人儿便兴奋起来,一边傻乎乎的笑着一边摇了摇那树的枝杈。
树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她的笑声一样动听悦耳。
余念那得意快活的小模样儿,看得所有人都心生欢喜。
可偏偏她还没得意多久,屁股一滑便跌了下来。
两个保镖伸手去接她,却一左一右的扑了个空,站在树下的男孩子们惊呼着躲开。
却只有他和余还,将自己当成人肉垫子,伸出小手去接她。
那时候的顾垣城和余还,不过也只有十岁而已。
余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妹妹,那么他呢……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那树不高,余念也没有多少份量,可她摔下来的时候,大部分重量还是砸在了顾垣城的身上,他的右手臂骨了折,打了好久的石膏才痊愈。
大人们调侃他“英雄救美”,可就连顾垣城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到底哪里来的胆量。
余念似乎是被吓到了,也或许是摔疼了,跌在他和余还的身上就立刻大哭了起来。
余还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家妹妹掉眼泪,说她就连出生的那一天都是笑着的,每个婴儿都有的啼哭声她都没有,无论接生的护士怎么打她的屁股,她都是哧哧的笑着吐泡泡。
多稀奇啊,余念第一次掉眼泪,他陪在她的身边。
顾家大少爷在余家的院子里受了伤,这事情很快便传开了,大人们都围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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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余伯伯当时就要开除在场的两个保镖,顾垣城人虽不大,却还是替他们说了不少好话,才得以让两个失职的保镖没有丢掉饭碗。
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要感谢那两个保镖叔叔。
最重要的是……骨折,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痛。
再见到余念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月,那丫头竟然早就将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依旧趴在树枝上玩得自得其乐。
当然……她也早就将那个为她当过人肉垫子的小哥哥忘得一干二净了。
余念是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顾垣城默默喝了几口水,便将余念的手推开了。
她只当是这个家伙消了气不和她一般计较,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轻松。
“躺下吧。”
顾垣城没有动弹,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衣上,身体别扭的动了动。
余念到底是了解他的,说了句“等一下”后,便一溜烟儿跑进了更衣室。
再出来的时候,怀里便抱着一套男士居家服。
“喏,换衣服吧,我知道你毛病多……换了衣服再躺下就会舒服些。”
他将居家服放在顾垣城的被子上,又乖乖巧巧的道了声,“你输着液不方便,我叫二哥和秦昂过来帮你。”
可偏偏她还没走两步便听到那个男人对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你来。”
“我来?”
余念脚步微顿,转头望着他。
外面分明还有两个大男人了,秦昂和顾垣熙都在,帮顾垣城换衣服这种事怎么都轮不到她来做吧,况且,况且她……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怎么,反悔了?”
顾垣城不咸不淡的反问道,那声音中竟然还带着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嘲讽。
余念的心脏突突的跳着,总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多少有些矫情。
顾垣城的身体,她不知道有多熟悉,况且,她一个学美术那么多年的人,什么样的人体模特没看过,用得着这么害羞吗?
可偏偏,她就是害臊得厉害。
满脑子都是今天白日里,顾垣城将她摁在厕所里的画面,那混乱的溃不成军的接触,让她不安起来。
“余念,你一个能随时和我叙旧的人,怎么突然装起纯来了?”那男人满脸疑问。
余念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在顾垣城面前素来放浪形骸,这个时候要是扭扭捏捏,这马甲不就掉了嘛!
她的伪装马甲要是掉了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余念索性回到了床边,二话不说便去解顾垣城的衬衣扣子。
一边解一边在为自己做积极的心理建设。
这没什么,她在学校里可是画了很多年裸模的人,裸模都能画,更不用说是帮一个男人换衣服了,他又不是脱光,不过就是脱个衬衣裤子嘛,没什么的。
余念的手指似乎在颤抖,指甲若有似无的刮过男人的胸膛,一寸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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