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似乎在考虑顾垣城这话中的意思……
还有他和他单独相处,自己到底有几分胜算。他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眼睛中泛着猩红的光,他仔仔细细打量着顾垣城的脸色,似乎想要从他那里看出些破绽。
这个男人的状态并不好,确切的说……他脸白如纸,嘴唇泛青,不是生病了就是受伤了。
若是顾垣城这幅德行的话,即使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大概也是有胜算的。
空气愈发安静了。
姜澜狠狠的瞪着顾垣城,连同他身后的人,亦是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顾垣城的脸色并没有半分异样,只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给足他犹豫考虑的时间。
姜澜和他手底下的这伙人,最擅长打打杀杀,也总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顾垣城见惯了心狠手辣的人,而那人若是狠到了极致,眼睛中早就没有凶光了,反而更是云淡风轻。
姜澜的道行还是浅薄,这样倒是让他省事了不少。
这并不宽敞的船舱,似乎在这长长久久的安静中陷入了一触即发的冷涩。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男人才像是想好了自己的对策,他猛地一抬手,让自己身后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秦昂对着顾垣城微微颔首,也跟着那群人一起退了出去,又反手关好了舱门,负手立在门外。
顾垣城将手中的杯盖放在茶杯上,发出了叮当一声响。
那冷硬的神色落在姜澜的脸上,就好像不需多言,早已经将他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坐。”他抬手指了指小桌旁的沙发,缓声道。
姜澜的脸上写满了狐疑,却还是硬着头皮坐在了沙发上。
“有什么话快说,老子没功夫和你浪费时间!”
话音
落,顾垣城的唇边便多了几抹冷笑。
“呵……你不是要伪装成余还吗?‘老子’这两个字,可不是他会说的。”
顾垣城的话似乎激怒了那个男人,他的拳头猛地砸在那黄花梨的小桌上,紧接着便控制不住怒意的嘶吼起来,“王八蛋,你说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既然要装就装的像点儿。余念很聪明,若是你三天两头的露馅,她会起疑心的。可那丫头的城府也不浅,她就算起疑了,也不会告诉你,反而像逗弄小猫小狗似的吊着你,直到……你自己彻彻底底露馅的那一天。”
“顾垣城,你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让我看着就反胃,恶心!是你们顾家害我们余家家破人亡,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的说话!你应该跪在我脚下,祈求我的原谅,让我赦免你们顾家的罪行!如果不是顾博澜……”
只听砰的一声响,姜澜杂碎了顾垣城放在小桌上的杯子,又像是不解气那般,接连几拳砸在那小桌上,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紧绷通红,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脑袋上的血管几乎要爆开了,青筋乍起。
姜澜常年吸食毒品,此刻发了怒,一张俊秀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他紧紧咬着下唇,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鼻翼呼哧呼哧的一张一合,更像是药劲儿就要发作起来了,带着些跃跃欲试的痛苦。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都给了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做人太贪心可不好。”顾垣城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的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似是而非的抚了抚,“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想不明白,便故意透露了我父亲保险箱里有巨额秘密存款的事情给你,想要探探你的底,果不其然,你缺钱,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威胁余念来偷钥匙了。”
姜澜一惊,眼眸中几乎充了血,“是你做的?”
“你以为一家上市银行的保险柜,用区区一把钥匙和一个假指纹就能打开吗?呵……若不是我提早安排,那里面的东西你一毛钱都拿不走。”
“顾垣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顾垣城笑了,而那笑意是姜澜看不懂的深刻,“钱?”
他继续反问道,“你和你的养母……都需要钱。只不过你需要的,比她需要的,要多得多。”
姜澜常年吸食毒品,并且对那玩意的纯度要求极高。这种东西就像是赌博一般,总会越陷越深,越玩越大。
这些年来,他虽然混在黑道上,可打砸抢烧营生的来钱速度并不快。
他对毒的需求量很大,为了能控制手底下的人,他也会让他们或多或少的沾着毒品。
可偏偏那是个烧钱的玩意儿,如果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持,他就要面临着断货的风险,而如果他断货了……那后果可想而知。
“姜澜,想必你是认真研究过余还的吧……他和余念兄妹感情那么好,你竟然还能骗过那丫头,让她相信你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一个强力的军师做支持,事情的进展不会那么顺利。”
“顾垣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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