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顾垣城淡淡问道,伸手将余念外套的帽子盖在她的脑袋上。
余念揉着眼睛看向窗外看,他们不过只离开了C市一天,这雪便化了这么多。
别墅园子里的雪早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堆成一个个小雪包,立在园子外的路边。
顾垣城牵着余念的手下了车,此刻余念依旧在半梦半醒之中,她由着那个男人将她带进别墅,拿了拖鞋帮她换上。
他脱掉余念身上的外套,对着那挺敲的小屁股一拍,余念便乖乖巧巧的进了屋,将自己的身体摔在沙发上。
她是真的累了。
又困又累,无论怎么强撑着,那眼皮都像是有千斤万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回房间睡。”顾垣城站在沙发旁轻声哄着,余念却耍赖般的迟迟没有动弹。
“我生着病,你也要我抱你上去啊?”
余念总算是睁开眼睛了,这是她鲜少听到的话,垣大爷竟然也会有这么可怜巴巴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这样做非常不对,好像所有的耍赖都是在为难他,于情于理都是她不懂事了。
憋了憋嘴,余念终于让理智打败了困意,她趿拉上拖鞋挪着步子,却在路过顾垣城身侧的时候,被那个男人拉住,捧着她的脸使劲儿吻了下她的唇瓣。
余念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是不是足够秀色可餐……
可凭她自己对自己的了
解,此刻的她绝对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而她这幅德行,顾垣城都下得去嘴,足以证明这个男人的生活有多枯燥乏味。
余念并没有进顾垣城的房间,那家伙洁癖得厉害,她一没洗澡,二没换衣服,还是不要给那个男人找麻烦了。
推开书房隔壁的客房门,余念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
这被子……真软啊。
她就像是飘在云朵上,舒服得不可方物。
余念就这样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做着她还算甜腻的春秋大梦。
她梦到了在这个别墅中发生过的很多事情……
而那种幸福,是她清醒时想都不敢想的。
“顾垣城,你是不是最喜欢我?全世界第一喜欢的那种?”
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笑。
而那笑容深邃美好,好像只要看着他笑,她便拥有了一切。
而梦里的甜很快便变了颜色,所有浅浅淡淡的粉红,也渐渐如魑魅魍魉,坠入黑暗。
余念又梦到了很多人。
她梦到了顾母,梦到了姜澜,甚至梦到了余还,还有那幅画里的女人从画中走了出来……
她被那些人围着,而那空气稀薄,让她渐渐喘不过气来。
余念想要醒过来,可偏偏这梦好重啊,她无论怎么用力,都睁不开眼睛。
她根本没有办法从那梦境中睁开眼睛。
好像只有经历过那所有的痛苦,受尽那所有的惊吓,才能逃开这周遭的一切。
“顾垣城!”
余念终是逃开了梦魇,她是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醒过来的。
想都没想便撩开了被子,赤着脚走出客房。
书房的门半敞着,走廊中散落着些微弱的光。
余念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她想要进门,却像是被眼前的画面吓住了,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秉着呼吸,呆愣愣的站在那半开着的门外。
此时的顾垣城正在给自己输液。
他的动作很熟练,就像这些事情已经做过无数遍,稀松平常了。他将针头推进自己的手背,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医用胶带贴在那针头上。
窗外的天色蒙蒙亮了,书房的欧式顶灯在他的身上渡了淡淡的光。
顾垣城面无表情的给自己输上液,又将药袋挂在早就准备好的支架上。
他总是那么忙,将装着输液器具的托盘往旁边一放,便单手拿了眼镜挂上了鼻梁,打开了电脑。
余念不敢再去看他,便连忙退到墙根下,由着眼睛里的泪珠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顾垣城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
余念心里酸涩得厉害,若是他过得好,若是他能照顾自己,起码……
起码她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吧。
余念抹了把眼泪,侧头看了看那半开着的门。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拉扯着她。
一边是那扇门里的男人,一边是她梦中出现的一切羁绊,来来回回的,此起彼伏的,折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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