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说不出话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将双手撑在余还面前的花梨木桌子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站稳。
兄妹二人隔着一张长桌,余念似乎看到了年少轻狂时的余还,还有他口中描写的那些惨绝人寰的画面。
“那时候顾博澜已经疯了,竟要活埋了我。”
余念不敢去想这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顾父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痛下杀手。
她印象中的顾博澜,是个温和从容的老人,无心外面的是是非非,也从不干涉家里大小事务。
可就是在他那张清淡的躯壳下,竟隐藏着如此猖狂狠毒的心。
活埋,这该是怎样卑劣的手段。
余念记得,在那大雪过后的院子里,顾父拉着她走了好久,也说了很多的话。
即使顾母不支持她和顾垣城在一起,顾父都愿意妥协三分,支持三分,装聋作哑又三分。
可就是她印象中那个仁慈平和的老人,曾经绑架了她的哥哥,又企图杀死他。
余念艰难的吸气呼气,鼻腔和喉咙都是酸痛的。
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听余还说的每一个字,这都是她自己的强烈所求。
自己选的路,总要自己走完。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余家?”
余念吸了吸鼻子,她却并没有哭,只是眼眸瞪得溜圆。
她已经哭了太多次,不想再哭了。
“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也知道了他这么多年来苦心孤诣想要做的事情。”
余还的声音很轻,就像浅浅淡淡的呢喃。
他这话音落,便有人从门外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余念回过神转头去看,便瞧见了一脸慌张的姜年。
她大概在门外待了很久……
余念虽然没有听到动静,可毕竟余还听到了。
“别说了!余还……别说了!”
余还话到此处,已经要突破了她的底线,因为那个不能说的秘密里,也有她。
那女人踉踉跄跄的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那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失声痛哭,死死的巴着余还的肩膀,就像那个被抓了短处的人,不是顾博澜,而是她。
余还没有推他,只是双手皆半握成拳头,轻轻放在眼前的桌子上。
他垂着眼眸,由着那个女人发疯似的搂着自己。
“看来,今天并不是个适合讲故事的日子。”余念淡漠的说。
她不喜欢姜年,看着那个老女人抱着自己的哥哥更觉得恶心。
余还抬眼去瞧她,那目光看得余念头皮发麻。
他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不亚于顾垣城,可他比顾垣城更加毒辣的是,他并无软肋,狠心很情才能像今日这般所向披靡,天下人皆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余还的表情和态度并不像喜欢姜年,可为什么……不喜欢一个女人还能容得下这个女人的亲昵呢?
余念不懂,或许,她从未弄懂过余还。
“这些年来,我从未忘记过顾博澜对你的伤害……你放心,这口恶气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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