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余念便不再说话了,而那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也不再言语。
或许是这声音太冷清,也或许是这声音太遥远,他真的认不出了吧。
余念站在门边,只望着那坐在椅子上用黑布蒙着头的人。
如今,这是到了鬼爷的地盘上,所有的事情都要依着余还的规矩。
不管坐在那里的人在国内是什么身份地位,如今,便也只能落个连人带椅子捆起来的下场,蒙着头,什么都看不到,当然,却还是能说话的,这边还算有个出路。
这屋子很小,小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没有窗子,除了那一扇铁门,便只剩下清水面的墙壁。
余念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似乎有酸涩的东西在她的眼眶和心里翻腾。
是怒火中烧吗?
好像不是,却又是比怒火中烧更复杂的情绪。
她还记得顾博澜的声音,那曾经轻声唤她“宝贝丫头”的声音。
很温和,很低沉,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般的声音。
可如今,声音未变,只多了几丝沧桑,当然,还有几丝让余念发自内心的厌弃和恶心。
女孩重重的吸了口气,随手拉上了门。
可不过那一刹那的功夫,门又被身后来的人打开了。
“大小姐,这房间里没有通风,门还是开着吧。”
说这话的,是这院子的看守。
余念转过身去瞧他,那双眸子却是犀利。
“一句话半句话的功夫,闷不死人。”余念淡淡道,那语气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门外的人却是恭敬的垂着头,并没有动弹,只当这命令不可违。
如此,余念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大概是她的哥哥不放心她吧,这宅子里,唯一敢对她的行为和决定指手画脚的,便只有余还了。
“知道了。”余念淡淡回答,却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指向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那把他脑袋上的纱布摘了,我有话要问他,我要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大小姐,这院子里的规矩,进了门的人是不能再摘头套的。”
那人恭恭敬敬的说,头却低得更深了。
可是有的事情,着实没办法。
宅子里的人,香坊的人,甚至是码头的人,所有鬼爷麾下的,都知道这院子的恐怖。
可若真的来了,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四四方方的院子,圆洞门,一排排的房子。
若真是看到这的寻常样子,又怎么会畏惧它的名声呢?
没进来过的人,只觉得这门道是在房间里,若进过房间,大概依旧不明白其中由头。
四四方方的屋子,无门无窗,又能如何呢?
不过就是憋闷了些,黑了些,小了些吗?
可坐在这屋子里的人则不同了。
那些人始终处于一种暗黑的环境,什么都不看到,被绑着进了院子,摁在着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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