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晨,余念做了噩梦醒过来,大夫给她端了汤药看着她喝下去,然后那丫头便睡得沉了。没过多久,便有人来寻他,说鬼爷请他过去。
为了能让余念好好睡一会儿,他特意在药里加了助眠的药材,想她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这才放心的走。
大夫进了门,便看到了几个人,想来先生并不是只叫了他。
严华、陈康、墩子,都跪在他的床头,大夫走过去,刚想要随着他们一起跪下,便被鬼爷开口拦住了。
“跪下做什么?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
那人的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周身萦绕的都是血腥味儿。
阿京浸透热毛巾帮他擦手擦脸,可他的脸色却依旧难看。
或许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大夫心知肚明,如今,鬼爷的身体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姜澜没死的时候,或许还勉强提着一口气。如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难免气火攻心。
可他并不担心什么,也不觉得这次的事情会把他击垮。
毕竟,比这更艰难的情况他都闯过来了。
或许冥冥之中,大夫早有预感吧,眼前这个男人命硬得很,老天爷是不能随随便便带他走的。
大夫不理他的调侃,只是默默屈膝,跪在了陈康的身后,恭敬的道了声,“有什么事情,先生尽管吩咐。”
或许吧,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鬼爷的心腹。
他是主,他们皆是仆,只不过,是那相对而言体面一些的仆罢了。
这世界上哪有轻而易举的忠心耿耿,又哪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深信不疑呢?
他们这些人,都是欠了鬼爷性命的,有的甚至不只是一条命,也或许是全家的命……
而这十年来,日积月累,朝夕相处,在大事小事上见了人心,最后留下的,不过也只有他们几个而已。
大夫来的晚,便跪在最远处。
他垂头不去看那人的神色,却被鬼爷叫到了面前来。
“我说了,你不用。”
大夫走到了床榻前,恭敬的垂着头。
余还便只问他一句话,“你日日照顾着念念,和她关系最近,我问你,她的情绪怎么样?”
“不好。”
大夫的眉心蹙了蹙,有的话却不得不如实说,“大小姐刚刚被噩梦惊醒了,醒过来就开始发烧……我为大小姐诊脉,她的心脉不稳,连带的,连腹中孩子都长得很慢,这不是什么好事。”
鬼爷似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众人便只能听着他的鼻息。
而后,那口气又缓缓的呼了出来,再开口所言,便字字让大夫心惊。
或许吧,如今,所有人的立场都明朗,唯有余念,是夹在中间最难受的那一个。
一边是对她很好的养父和她最爱的男人,一边是亲生哥哥和血海深仇。
她无论怎么选,站在哪一边,都会对不起另一边的人。
她和鬼爷来到棉兰,国内的所有人都在嗔怪她的不仁不义,甚至是对顾垣城的绝情。
她若不来棉兰,便是只顾着男欢女爱而忘记家族仇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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