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玛卡尤其喜欢的,是由一种叫“大嘴彩球鱼”的水生生物熬成的汤,确实是相当鲜美的一道佳肴。当然,它们的肉不怎么样,估计是运动量过大,让肉质变得太老了,而且还有一种很怪的土腥味儿。
“吃饱了吗孩子?”谢诺菲留斯见玛卡放下了手里的汤匙,不由得问道,“或许,你也来上一杯戈迪根茶如何?”
“噢,不了谢谢,我想我吃得太撑了。”玛卡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好意思地道,“您不介意我出去走走吧?”
“当然可以,你可以让卢娜陪你在附近转转,这里很安全,而且空气很棒。”谢诺菲留斯耸了耸肩,“而我恐怕得去为了明天的工作而做些准备了,你知道的,写写稿子什么的。”
“卢娜,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邀请你一起散个步?”玛卡转过头,望向一旁正发着呆的女孩。
“嗯?”卢娜闻声转过了脑袋,“什么?哦,当然,我们还可以接着聊一些其他神奇生物的话题……”
“是的是的,我觉得聊聊独角兽是个不错的选择,据说它们在麻瓜里也很有名气。”玛卡笑着站起身来披上外套,然后拉开了身后不远处的大门。
在这里别的都挺不错,就是屋里有点太挤了,这让他想起了住了三年的那间小阁楼。
晚间的空气依旧是那么熟悉,不过这儿的空气可比托波因特的泰莫巷要清爽得多了,毕竟洛夫古德家是建在一个小山坡上的。
开阔的视野和漫天的繁星,让玛卡的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大概卢娜的性格与这种生活环境也不无关系吧!
“这里很美,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在这里,没有任何阻拦物会挡住你的脚步,玛卡凭着感觉信步前行,将目光投向无尽的夜空。
正在自顾自说着有关槲寄生和蝻钩的话题的卢娜,在听到这句话后反常地停下了话头,盯着玛卡看了看,然后也将视线放在了满天星辰之中。
“卢娜你瞧,这儿有着自由的味道,你闻到了吗?”卢娜轻轻地说着,语气中的迷惘似是比平时更甚了一筹。
“什么?”玛卡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眨了眨眼睛,“哦,是的,你的母亲说的吗?”
“妈妈也喜欢这里,她在休息的时候经常会拉着我一起出来看星星。”卢娜点点头,从她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来,但某些事显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人释怀。
玛卡点点头,他隐约记得卢娜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或许距离现在还没过太久。当然,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辈子的、还有上辈子的。
“据说星辰的位置和轨迹,可以用来作为预言的依据,那些马人似乎很擅长这个。”
以玛卡自身为例,他认为在这种时候,比起说上一句“我对此很难过”或是“我很抱歉”之类的套话来,轻巧地避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卢娜显然不是那种普通的女孩。
“可是妈妈已经去世了,就在去年,因为一条咒语出了大错。”卢娜并没有接过玛卡递过来的话题,而是依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真的很可怕,我一直在为这件事伤心难过。但是我不能让爸爸担心,我觉得他可能要比我更难过,所以我哭不出来。”
玛卡听着女孩越来越低的呢喃,又摸了摸一直被他揣在外套兜里的信封,脑袋里闪过一个想法让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我的妈妈也去世了,我想我有点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但是我在想,这或许并不意味着我们再也无法见得到妈妈了。”玛卡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魔法的原理一直都很模糊,如果我们能够把它研究得更透彻一些……”
卢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普通人的表情,但那恐怕并不是因为这个主意而感到惊喜。
“一旦出错,就会变得很危险。”卢娜说话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其中的恍惚意味却一扫而空。
“呃,我想你说得没错。”玛卡尴尬地揉了揉额头。
卢娜又盯着玛卡看了一会儿,却露出了一点点微笑。她抿了抿嘴,又轻轻补了一句:“但这确实是一条路子。”
夜风虽然清爽,但毕竟还是有点凉,玛卡缩了缩身子,将外套用力裹了裹。他朝卢娜挥了挥手,招呼她一同回屋,然后先行转身往那建得像是一枚棋子的屋子走去。卢娜站在后面,看着玛卡的背影,然后抿了抿嘴唇。
“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卢娜的这句话,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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