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的劝慰最有意思,语气干巴巴,就像是读着没有营养的古书,让人听着有点眩晕的感觉,老夫人听着听着,突然就笑了起来,指了指竹君笑骂道:“果然还是竹家的种,这话说的和他老子一个样,都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可就是这个老实人把我心尖的二丫头给带走了。”
周围女人都是一阵狂笑,仿佛早上的伤悲都是假的一样,竹君甚至感受不到有一丝哀伤,也许这就是世家大族的悲哀吧,人太多了,已经看不清现在和过去。
竹君很想冷着脸,但是对于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夫人来讲有点过分,也许她们也只是想要冲缓一下悲伤的氛围。
他没有拒绝柳家祖母的接风宴,这个宴席虽然食之无味,但是弃之可惜,他也很想知道祖母来到这个小别院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接风他这么一个小辈?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后,祖母开始问起竹君的未来打算,看着很是温馨,但是眼睛里更多的是审视和怀疑,作为竹家下一棒的接班人,她很想知道竹君和老头子的打算。
竹君想了想,漆黑的眼睛暗淡无波的看着杯中的米酒说起来:“我没有什么打算,都是爷爷再给我安排的,他想让我去虫师会接替风哥,加入猎虫八队,经历血和刀的磨练,您知道的竹家人一直都是如此。”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有点落寞的竹君,温声问起:“也是,你这么大的孩子也到了竹家历练的时刻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竹君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全是迷茫和无奈,他看着柳家祖母,轻轻摇了摇头,将心里的计划全部埋藏起来。
老夫人看上去很心疼,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安心和责怪,她现在很清楚竹灵为什么会不伸出援手,明知道那计划却没有向她们柳家通告,只是为了竹家这后辈打通前路的障碍啊。
竹家人心还是那么的狠,好在这个孩子还算是一个实诚人,不过既然你竹家做的出来,那就别怪我柳家不够仁义。
老夫人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而这算盘之上的物件就是这初出茅庐的竹君,是她的外祖孙。
竹君装作不谙世事的少年,一直以来他也确实是这个形象,尤其是在他没有融合恶念之前,而现在对于他来说,没什么能够让他退却,他会将这个世界翻过来,斩尽前路上所有的鬼魅妖邪。
这个世道是一个吃人的世道啊,白虫师的定义也要变一变,那有什么所谓的自由和谐,不过是底层人接触到的外层伪装罢了。
竹君很透彻这个世界,每一个世家都是一个吃人的怪物,而每一个活在世上的生灵都是欲望的集合体,世家不可能消失,每一个人都不是无辜的载体。
喝着杯中的米酒,竹君越来越感觉到苦涩,以前他是想着多救人,现在他想的是多除恶。那些令人作呕的恶人都应该死于刀剑之下,可贵的情谊应该悬于高山之上,可惜这些情谊大多虚伪且可笑,就像那些天上的云彩飘渺而虚幻,它经不起太多的考验。
别院是喝的其乐融融,竹君是伪装的恰如其分,让柳家人很是高兴,这竹家也许是真的比不过当初了,一群人也将不安稳的心放在了肚子里。
别院外,其他世家子弟听着这热闹,都相视一笑继续吃喝玩乐,而东边的鬼家听着这热闹,却是倍感烦躁。
“姐,你说这群人到底要不要睡觉,丧礼上大吃大闹,也不怕死者来找吗?真是大逆不道!”
稚嫩的儿语总是那么真实且烂漫,说着乌烟瘴气的事总是那么独到,而在他身后的女子和中年男人,也紧锁眉头沉默不语,看样子很是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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