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在金掌柜的催促之下,飞快地从粮仓中搬出一个个米袋来。全数堆在铺子门口,不多时便摞了好几层。
那泼皮常年混迹市井之间,对粮食数目完全没有概念,准备不足,乍然见到这么多米袋子,顿时就傻眼了。这回轮到金掌柜敦促了:“这位小哥,快些将你买的米搬走,莫要堵在我店铺前,影响了后面的生意怕是不好。”
一个泼皮凑上前来耳语几句,买米之人顿时醒悟,叫道:“你娘个奸商,当老子好欺负么,老子花了银子,你就得给老子送回去,怎么还要老子亲自动手?”
金掌柜笑道:“也好,我便让伙计替你送回去,不过后面的弟兄们要多等些时候了,我铺子里伙计不够,待将这位小哥送回家去再回来售卖。”
这帮泼皮自是不允,当即就在铺子前七嘴八舌喧哗起来。不过无论如何喧哗,金掌柜已经不着急了,因为沉甸甸的米袋子就堆在门口,都被围观的百姓看在眼中,许多凑上来排队的百姓又犹犹豫豫缩了回去,打算再等等看――天知道下午这米价还会不会再降?
就在这帮子泼皮嚷嚷着要砸店的时候,关二带着人从店铺后面赶了过来,旁观片刻,关二冲手下镖行的趟子手使了个眼色,几个趟子手挤到人群之中,按照之前准备好的言辞开始高喊。
“这不是张王村张家的管事儿子么?张家是我谷阳县头一等的大户,从不缺粮食,怎么会让他过来买米?”
“黑脸那个是城南龙家的门房,他龙家仓中存米千石,怎么还来买米?”
“那个胖子是周三郎,周家的护院,去年在县城打伤了好几个人,诸位小心些,莫吃了他的拳头!”
“瘦高个是焦家的人,已经坏了好几个良家的贞洁,有女眷的小心些,莫让他看见了,都往后藏着些!”
几个揭底的话音刚落,有人高声总结:“怎么全是大户家的人?这帮大户不卖米不说,还要来跟咱们抢米,这是要饿死咱们老百姓啊!乡亲们,咱不能让他们欺负了,把他们赶走!”
这一下子可不得了,老百姓们本就对这些豪绅大户心有怨言,当即就被言语挑动,个个气炸了肺,见有人带头,立刻就跟着拥了上去。那些泼皮破落户一见势头不好,米也不要了,抱着脑袋拔腿就跑,在百姓的哄骂声中逃之夭夭。
关二见事情摆平,便回到铺内,见了金掌柜道:“老金,你继续坐镇,我们回后头喝茶去了,有事就言语。”
金掌柜恭维道:“赵方主真是料事如神,那帮子大户果然沉不住气。关道长也着实厉害,眨眼就将这些人的来历认了个清楚……”
关二笑道:“什么狗屁来历,我哪儿认得?都是瞎编的!”
正说笑间,鲁进擦着脑门子的汗珠闪了进来,和关二打了个招呼,便向金掌柜道:“老金,第二批粮食到了,两千石,现在就调人去江油运粮,务必后日一早运到!”
金掌柜喜道:“终于到了,金某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如今总算可以喘口气了。这么说,可以继续降价了?”
鲁进点头道:“赵方主吩咐了,后日一早,米价拉回三十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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