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毅看了看那队人,问道:“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老船夫打了个唉声:“唉,这不定是谁又倒霉了,又有人要被沉塘了。”
沉塘?佟毅前世在一些作家的小说里看过类似的情节,怎么,今天让自己赶上了?
佟毅站在河边,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
果然,人群中有人抬着两个竹笼,里面绑着人。若儿吓得躲到了沐兰身后。
只见这群人到了码头上,将两个竹笼放在地上,老船夫下了船,往前走了走,定睛一看,“哎哟”一声:“怎么是这两个人?”
佟毅问道:“大叔,你认识笼子里的人?”
老船夫道:“女的,是这浣河镇上的,名叫刘玉莲。命不好,嫁到镇上黯家只一年,丈夫就去世了,从十四五岁开始守寡,到现在有十多年了。那个男的,叫韩铁柱,不是本地人,去年来到镇上开了个铁匠铺,不言不语的,整天就知道打铁。难道他俩好上了?”
佟毅不解地道:“一男一女好上了,就要被沉塘吗?”
老船夫指了指远处排列在一起的几座牌坊,道:“公子知道那是什么吗?”
佟毅望了望,道:“那不就是几座牌楼吗?”
老船夫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牌楼,那是贞节牌坊,上面都刻着四个大字,皇恩旌表。全是皇上御赐修建的。每一座牌坊下面都压着一个贞洁烈女。”
对于贞节牌坊,佟毅大致了解一些。古代一些地方官吏,每年都会把本地守寡多年或者因守节而死的女人报到朝廷,有些特别贞烈的,皇上会御赐皇恩旌表,可以修建贞节牌坊。一座座贞节牌坊,不仅是那些守节女子的荣耀,更是当地所有人的荣耀。
有人搭来了一张供桌,放在码头上,上面摆上了香炉。一个有着花白胡子的老者拈起三炷香,点燃,对着河面鞠了三个躬,插进香炉。老者后退几步,领着身后的一群人,跪在地上又叩了三个头。
只听老者高声言道:“浣河河神在上,浣河镇父老乡亲敬拜。今有本镇寡居女子刘氏玉莲,不守妇道,与镇上铁匠韩铁柱勾搭成奸,坏我浣河镇风气,污我浣河镇清名。浣河镇黯氏宗族决定,将此二人沉塘,以儆效尤,正我族规。”
白胡子老头话音未落,竹笼内的刘玉莲、韩铁柱便拼命挣扎起来,无奈他们都被绳索捆绑,嘴里塞着破布,虽在竹笼内滚动,亦是枉然。
几个男子分别用扁担夹住竹笼,以防两人乱动。
一个身穿绸袍,手拿折扇,像是读过书的人,从白胡子老头身后走出来,到了刘玉莲面前,蹲下,用折扇点了点竹笼,嘿嘿一笑:“刘玉莲,这就是你不守妇道的下场。怎么样?现在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作为同宗族人,我会让人年年给你烧些纸钱的。”
刘玉莲杏眼圆睁,目眦欲裂,拼命扭动肩膀,好像对这个男人有着泼天仇恨。
折扇男子又走到韩铁柱面前,用脚踩住竹笼,使劲向韩铁柱的脸庞压去,那竹条的毛刺,霎时便把韩铁柱的脸扎出了血迹。
折扇男子脸上露出狞笑,非常解气地对韩铁柱道:“真看不出,一个闷头驴,竟然色胆包天,敢勾引我们黯氏族中的女人。你舒服了?好受了?这回,你到河神那里去快活吧。”
韩铁柱不顾竹刺,拼命摇头,像个疯了的豹子。两个族人手握扁担拼命压着他。
折扇男子走到老者身旁,唰地打开折扇,潇潇洒洒地道:“来人呐,沉塘。”
“哎呀!”若儿吓得要哭了,她紧紧地抓着沐兰的手,“沐兰姐,好吓人呀。竹笼里那个姐姐马上要死了吗?”
沐兰没说话,紧紧地搂住了若儿。
几个拿着扁担的人,插起竹笼,就要往河边走。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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