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我确实亲眼所见。”黯怀水道。
佟毅站在一旁察言观色,看到刘玉莲几次欲言又止,仿佛有话要说,却又有些犹豫。
佟毅对刘玉莲说道:“刘玉莲,有什么话,你千万不要隐藏。今天有县尊大人为你做主,说出实话,便可免予沉塘,日后自可光明正大的生活,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对,佟公子说的对。刘玉莲,有本县为你做主,你什么都不要怕。”侯县令道。
有了佟毅和侯县令的鼓励,刘玉莲终于抬起了头:“大人,我有话说。”
“讲。”
“大人,我与韩铁匠只是互有好感,但从未越过雷池半步。倒是这个黯怀水,多年以来,不是话语挑逗,就是动手动脚,我以死相抗,他才作罢。碍于他是我那死去相公的亲戚,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直悄悄隐忍。韩铁匠来到浣水镇后,对我多有帮助。我为韩铁匠做了双鞋子。不想被黯怀水发现,他以此要挟,又要向我求欢,我不从,他就强迫与我做那不堪之事。情急之下,我挠破了他的脸。黯怀水气急败坏,就向老族长告发,说我和韩铁匠私通。”
“黯怀水要挟强迫你,是什么时候的事?”侯县令问道。
“就在三天前。”刘玉莲道。
侯县令看向黯怀水,对衙役道:“去验看他脸上是否有新伤。”
衙役看后,回道:“回禀大人,黯怀水左脸确实有新伤两道,极像是被人用指甲抓破的。”
侯县令习惯性地要抓起惊堂木,忽然意识到没有,遂握紧拳头猛地一锤桌案,怒道:“黯怀水,你还有什么话说。”
黯怀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低下了头。
浣水镇上有知道黯怀水底细的,纷纷向他投去不屑的目光。
借今天这事,侯县令也想树一树自己的威信,压一压各个乡村的宗族势力,他怒喝道:“黯怀水目无王法,调戏妇女,陷害他人,动用私刑。依大魏律法,重责四十大板。”
侯县令也知道最终同意沉塘的是老族长黯术颜,但黯术颜已经那么一把年纪了,没法责罚了。干脆,都加到黯怀水身上吧。
黯怀水这个倒霉蛋,被衙役们摁在地上,四十大板下去,打得他哀嚎不止,屁滚尿流。
侯县令对黯术颜道:“黯老,以前的老黄历得改一改了。朝廷鼓励妇女守节,可也没有禁止妇女再嫁,如果刘玉莲和韩铁柱真的相好,你们就不要拦阻了。动不动就要把人沉塘,你以为是阿猫阿狗呢?”
黯术颜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人家县令大人说话了,又不能不听。只好“诺诺”连声:“谨遵县尊大人教诲。”
侯县令走到佟毅身边,道:“佟公子,你看本官这案断得如何呀?”
佟毅翘起大拇指,赞道:“县尊大人明镜高悬,爱民如子,令人敬佩。”
侯县令道:“佟公子请到衙中喝杯水酒,歇歇脚吧。”
佟毅道:“谢过县尊大人盛情。我们就不去县衙了,还有事情要办,赶路要紧。”
侯县令道:“如此,请佟公子回到国公府后,代我向国公爷问好。”
佟毅笑道:“一定的,回去后我马上把今天这件事禀报给国公爷,相信朝廷会嘉勉县尊大人的。”
侯县令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敝县只求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何须嘉勉。侯某谢过佟公子美意。”
告别了侯县令,佟毅四人牵马上船,老船夫满面笑容,拿起长篙,刚要支船离开岸边,只见韩铁柱到了河边,向着船上的佟毅跪下了。
韩铁柱叩了三个头,拱手举过头顶,道:“多谢恩公搭救,恩公的大恩大德,我韩铁柱永生不忘。祝恩公一路顺风!”
佟毅站在船边,笑着问道:“韩铁柱,你真的喜欢刘玉莲?”
佟毅一句话,让韩铁柱登时涨红了脸,吭吭哧哧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佟毅指了指远处站着的刘玉莲,笑道:“既然喜欢,就不要畏手畏脚的了。去把她娶进门,好好过日子,有县令大人做主,你还怕什么?我送你一句话,爱,就要大声地说出来。”
船只在水面上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老船夫一声“开船喽”的吆喝声中,离开了河岸,向河中行去。
船只已经到了河心了,韩铁柱依然跪在那里。刘玉莲远远地站在一棵大柳树下,目送着那位还未曾拜谢的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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