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爱出门寻人说话,整日就爱闷在屋里读书刺绣,时间都用在这上了,能知道的不多吗。”林氏怜爱地摸着温雪的脑袋,又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姐妹两个亲厚,我很放心,以后要互相照顾,湄儿,你姐姐耳音不便,你有什么事要提醒着她,你们姐妹是一体的,姐姐若失仪落人耻笑,你这做妹妹的脸上也不光彩,知道吗?”
“是,女儿明白。”温湄清脆地答应了。
“雪儿你也该学着些人情世故,别老闷在屋里,要多和人打交道,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到了夫家难道还这样躲起来不和旁人接触不成?怎么伺候长辈,侍奉丈夫,驾驭下人,教育子女,这样样都是学问哪,你不学起来,以后怎么办?”林氏又说。
温雪低眉不语,眉梢微动,似乎有些露怯。
“你以后就跟着你妹妹学,妹妹怎么说话,行事,你多看看,记在心里。平时没事也可到我这来学管家,怎么记账,怎么处分下人,你都要学起来呀,唉,我可怜的儿哟。”林氏瞧着温雪胆怯的小模样不禁一阵心疼。
林氏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她们早些睡觉,退出去了。
一夜北风甚紧,呼呼地刮了一夜,旦日窗外一片雪白。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春锦带着两个小丫鬟一早登门,说:“昨儿下好大雪,老太太得了兴头,请夫人和众位姨娘们,带着姑娘少爷们来赏雪呢。老太太命人做的雪披也已做好了,说叫就穿这个,穿去让老太太瞧瞧。”
说着小丫鬟就将红雪披送上前来。
春锦笑道:“昨儿老太太还说,单只给湄姑娘,不给雪姑娘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些,就命人去绣坊又加急做了一件,两位姑娘都穿,大姑娘,四姑娘,五姑娘也都有呢,一色的大红,站在雪里才好看呢。”
林氏尴尬道:“老太太一番美意……咳!只是两个丫头都还在热孝里……”
春锦道:“这话林姨娘可别在老太太跟前提起,可犯忌讳了,现下两位姑娘的爹爹好端端在世,穿什么孝呢?林姨娘还是把衣裳收了,叫两位姑娘快换上罢,再等下去老太太该心焦了。”
温雪见是事关忠孝大礼上的,知道严重,低着头一声不敢出,全凭母亲去做主。温湄却心里急得要抓狂,管它是红雪披还是白雪披,关键是不能驳了老太太的面子啊!这个傻娘亲。
春锦见林氏不语,挑了挑眉:“若林姨娘执意不肯收,奴婢只好原样送还给老太太了。”说着就示意那两个小丫鬟送衣服回去。
温湄忙追出几步,叫:“别!这是老太太赏我的,为什么又退回去?这颜色真好看,我很喜欢!”奔到一件雪披前,拉扯着那料子不肯撒手。
林氏大惊,见春锦和两个小丫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更觉羞恼,奔过去咬着牙给了温湄一巴掌,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你爹尸骨未寒,你就惦记着穿红着绿的……”
这一巴掌打得也真重,温湄前世活到二十七岁,可从来没人打过她一个嘴巴!
何况眼前打了她的,是她这一世的娘,这些日子疼她宠她,拳拳母爱浓得化不开的娘啊!
哇地一声,温湄放声大哭,温雪在一旁也吓坏了,奔上前怯怯地说:“姨娘,别打妹妹,妹妹年幼不知道……妹妹别哭了,妹妹别哭……”温雪手忙脚乱地替温湄擦泪,擦着擦着自己也不禁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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